夜,已经很深了,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寒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意味。
这是一栋完全用竹木筑成的小小屋舍,屋舍在环绕的白石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花草,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艳丽的各种色彩,一座石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这栋小屋的清幽高远,这便是孟轲与炎姬、蓝莺鸽三人在大野城郊临时暂住处。
黑暗里,一条人影像飞一样掠蹿而来,他的速度的是如此急厉,以致将他身后扯扶着的另一个人凌空带起,微微横在空中,好似由风托着,那么轻巧的随同前行之人毫无声息的来到了房舍之外。
嗯,这人一身紫色的衣衫,两只眸子清亮如水,他是孟轲!他转过身,扶好了他日间救解的那个竞彩,轻轻的,叩了叩紧闭的门扉。
几乎在他的手刚刚收回的同时,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已软软传了出来:“是谁?”
孟轲眨眨眼,低低的道:“本王摆驾回宫。”
“噗哧”一声轻笑响起,却显然包含了不少兴奋与欢愉,门“呀”然启开,一条悄生生的身影带着一盏银灯立在门边,朝项真望了一下,有些惊讶的“噫”了一声:“轲,你又惹事了?”
孟轲默然笑笑,扶着牛人进入屋里,在银灯的荧荧光辉照映下,掌灯人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庞,直似画的一般,好美!
室内,古木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山水图,小石鼎内檀香袅袅,古琴斜对着魔棒悬在桌旁,一张坐榻上铺设着绿边锦垫,全屋,看去真是一尘不染,清幽脱俗之极。
掌灯人回过脸来,嗯,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如此驯柔,如此甜蜜,她轻轻走到孟轲身边,看着他将嗜魂牛人扶坐在椅上,低悄的问:“这位是谁?轲。”
孟轲抿拒嘴,道:“他叫竞彩,是我很久以前认的好兄弟,我从人龟国边境把他救了回来,当时,他正被人龟打得皮开肉绽……”
如柳的眉儿一撇,那美人儿低低的道:“真可怜……他晕过去了吧?”
孟轲舒了口气,也在椅上坐下,颔首道:“我已给他洗净伤口上了药,他是被打得太厉害了,这么一个忠义的老友,竟然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晕死了过去,我想,天亮以后他会复元。”
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孟轲,蓝莺鸽温柔地道:“你一定也够累了,我先给你沏杯茶,然后再去做点心……”
孟轲淡淡的一笑道:“不劳你了,叫姬妹去做吧……”
玉琢似的小鼻微微一皱,她嗔道:“哼,你呀,不打招呼就回来,人家炎姬姐姐还不睡觉老等着你呀!除了我这个妹妹这么傻……”
孟轲揉揉面孔,眨眨眼:“好莺鸽,我知道你待我好,所以我也舍不得你太过辛劳……”
大眼睛黯淡了下来,又随即将目光移了开去,幽幽地:“我知道我自己……轲,我不能太过奢求,你待我已经够好……”
孟轲站了起,安静地道:“莺妹,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
她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悒郁地摇摇头,道:“我,比不上炎姬姐姐……”
轻轻拉住那只柔滑而冰凉的纤手,孟轲低沉的道:“莺鸽,你心里明白我真不是那一种人,我一向心里装着你们‘……”
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强作笑颜,虽然她知道这抹笑颜中包含了多少怅惘与失落:“轲,我高兴听到你这几句话,真的,我心里很安慰……”
说着话,她迅速转身转里面行去,匆匆的道:“轲,你歇一会,我去为你沏茶!”
清楚察觉到她话音中的哽咽与凄苦,默默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将一声叹息咽回肚中。
窗外,风萧萧的吹拂着,夜色很浓,桌上的银灯寒光摇晃,在孟轲心里,有一丝难奈的愁意在消长着,他明白这愁思来自何处,那是他的莺鸽,那金光城里最有名的美人!
又吁了口气,这些个日子,过得好快,这些事还宛如昨日……嗯,孟轲迷惘的笑了笑,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已算是个魔城人神,只是尚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藏有一身惊人魔法夫罢了……。
目光有些蒙胧,孟轲咬着下唇发怔!
那个时候,项真叹息一声,自己
一个怯怯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这声音好柔啊,“轲,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莺鸽已站在他的身边。清丽的脸儿浮着一抹苍白,眼圈儿红红的,像是刚才哭过,她的手上捧着一方朱漆描金茶盘,一个小巧精细的白瓷绘竹茶杯,杯子里热气袅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扩散,好一幅素手献茗图。
孟站起来双手接过,轻轻的道:“你也坐。”
蓝蓝莺鸽看了他一眼,慢慢坐下,孟轲啜了一口茶,赞道:“真香。”
孟轲看着她,缓缓地道:“这种茶,我在外面也常喝,但是,却总觉得和在家里喝起来不一样,缺少一种淳厚与亲切的味道,于是,我在想了很久以后恍然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蓝莺鸽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问道:“什么原因?”
他轻轻一笑,道:“原来是烹茶的人不同啊。”
蓝莺鸽的俏脸一红,羞涩的道:“你好坏……”
孟轲忽然怔怔的凝注着她,看得那么率直,那么坦然,那么无邪而又含蕴着一股令人颤栗的炙热,虽然,他已竭力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