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年哧哧笑了一会儿,才大发好心把她拉走。
“我们采荷花去,你等我们一块儿回去吃午饭啊。”
“好。”
十月下旬,荷花已经衰败,大片大片枯黄中藏着一点点墨绿的荷叶间偶尔探出一朵姿态不好的荷花。
“唉,那边上有一朵。”罗绮年指着不远处的一朵荷花惊呼,拉着李二妞小跑过去。
荷花离岸边有点远,她伸手够了够,够不着。
“二妞,你拉我一下。”
李二妞看看不甚清澈甚至有点浑浊的塘水,犹豫:“绮年,不要了吧。万一掉水里风寒了不美。”
“没事没事,你站边上,脚抵着这个坑。”
正说着,小黑那家伙又跑去撵鸭子了。
“小黑,过来!”
小黑不舍地看一眼惊慌的鸭群,吭哧吭哧狗刨过来。
“摘那朵花给我。”
小黑很聪明,嘴巴啃住茎,划拉水游到岸边。
“乖。”罗绮年摸摸它的脑袋,小黑呜呜两声,又游去撵鸭子玩了。
“你家狗仔真通人性。”
“哎呀,快蔫了呀。”罗绮年把荷花递给她,惋惜:“你要是六七月份来就好了,那时候满塘开满荷花,可漂亮了。站边上空气都是香的。”
“这朵就很美。”李二妞真心喜欢这朵罗绮年嫌弃的荷花。在她看来,这朵已经很美了,她无法想象罗绮年描述的盛景。
“明年你和李二虎一起来,我给你们熬荷花粥喝。”
李二妞俏脸通红,嗔怪:“绮年,你再满嘴胡言乱语,我可要走了。”
罗绮年揶揄:“难道你不要嫁他?”
李二妞支吾,愣愣地说不出话。
“他应该是好男人,明儿我和轩子去给你相看相看,若他人品不过关,咱再另寻好的啊,放心。”回头一想,道:“十有八九是极好的,不好的话李贤淑也看不上啊。”
前世李贤淑眼光极高,李母给她相的一堆秀才公子啥的,她都看不上。深闺养到十八九,直至李贤仁高升做京官才寻了家族底蕴深厚的高门公子嫁了。她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日子顺遂。
今生李贤仁功名被除,李家生计难以维持。而李母为了家中老小,很可能牺牲掉她。所以才十四五的她自己找出路了,而李二虎家虽比不上官家少爷,但在村里也是不差的,可保她衣食无忧。
罗绮年啧啧,一点也不同情她,因为她也不是善茬。前世她可没少受她的嗟磨。
李二妞小脸羞红,忽然惨白一片。呐呐:“秀才妹妹也看上了他,那,那……”
罗绮年嗔笑:“别担心,她看中了又咋的。你样貌不比她差,人又能干,她抢不走。”
“她识字,懂诗词,听说还会弹琴。”
“咱庄户人家懂煮饭种田最紧要,哪家闲的蛋疼去找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李二妞闻言才放下心来。
罗绮年好笑,多爽朗的人遇到终身大事也会拖泥带水。
“小黑,家去吃饭了啦!”
李二妞站定:“绮年,我回家去了,你替我跟叔叔婶婶说一声哈。”
罗绮年不依:“瞧不起我咋的,家来了如何能不吃饱了走?我要留不住你,待会儿婆婆该唠叨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我……”
“行啦,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你瞧我家的鱼塘,还有山坡的鸡鸭鹅羊,收入不算多,也不少的。不用担心你吃我们一顿我们就要挨饿。”
李二妞脸红,扭捏地跟在她身后。
“大方点,别客气,咱是朋友啊。”
“嗯。”
“二妞,快做婶婶边上。”韩母热情地拉她坐自己左边。
“谢谢婶婶。”
“诶,这孩子乖的。来婶婶家甭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啊。”
“嗯。”
韩母稀罕乖巧安静的孩子,席间一个劲儿给她夹菜夹肉,生怕她不好意思吃不饱。
而李二妞看着碗里大块大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紧张地不敢下筷子。在家她一年也吃不上一块肉,甚至连肉汤都没有她的份。而今碗里竟堆着好几块看着特别好吃的肉块,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吃啊,二妞,光看着不能饱。”韩母朗笑,以为她和儿媳妇一样不喜欢吃肥的,又给她夹了块纯瘦的。
“喏,这块不腻。”
“谢谢婶婶。”
罗绮年吃醋,想她来韩家这么久,韩母还没有主动给她夹过菜呢。
想着想着,脸上就带出情绪来。
韩轩好笑,夹了块纯瘦的红烧肉给她。趁众人不注意和她咬耳朵:“乖,为夫疼你啊。”
“好啊,我想吃鱼肉。”韩轩时不时耍流氓,她已经习以为常免疫了。
罗绮年吃鱼不喜欢吃鱼腹,而喜欢吃脊背和尾巴刺多的地方。韩轩夹了一大块鱼尾,仔细去除肉里的细刺,然后夹进她的碗里。
罗绮年坦然接受,李二妞却看得目瞪口呆生怕韩父韩母瞅见斥责好友。哪曾想二老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丝毫不动怒。她震惊,韩家的氛围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在她家,她父亲绝对权威,大事小事一应他拿主意。而她母亲则是父亲命令的实施者,一丝一毫不敢违逆。而她和哥哥嫂嫂们又很惧怕他们母亲。
饭后,李二妞告辞回家,韩母还给她准备了一兜儿零嘴。
“婶婶,我不能要。”她推辞。
“不是给你的,带家去给你侄子侄女们尝尝鲜。”
李二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