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轻侮,自觉难堪。程玉莲垂眸,强将愤懑压下,微笑:“韩姐姐,家兄是韩大哥救命恩人。韩大哥感念恩情,将我接入府中照顾。承蒙韩大伯、韩大娘不弃,认我做女儿。我年岁稍小姐姐几岁,厚脸皮喊你姐姐。”
“哦。”
韩秀无感,挨着韩母撒娇,絮絮叨叨家里家外两车话。李贤仁却挑眉,暗忱程玉莲话中有话,值得玩味。
“奶奶!”团团举着一小块白嫩嫩的莲藕闯进屋,把韩母怀里的李庆馀挤到一边,自己窝进她的怀里,献宝似的给她:“奶奶,娘亲说晚饭吃全藕宴!”
他的小手冷的哟,韩母顾不上李庆馀委屈,将团团搂在怀里,给他捂爪子:“你爹娘也不管你,任你瞎疯玩,天寒地冻的,眼看就要过年了,冻病了可怎么办?你娘亲呢,把她喊我来我骂她。”
“奶奶,不骂我娘亲,”团团在她怀里扭呀扭地,把莲藕举到她嘴边:“奶奶吃,”想要说娘亲说莲藕可以当水果吃,话到了喉咙转三转,变成了:“爹爹说生莲藕甜甜脆脆很好吃,我尝过了,很好吃。”
为了验证他的说法,特意将他咬过的地方给韩母看。
韩母岂不知,老韩家的人从没吃过生莲藕,韩轩那家伙更不重口腹之欲,这话肯定是罗绮年说的。她点点团团的额头,笑骂:“小人精!”
“团团,挖有多少莲藕呀?”韩秀眼珠咕噜噜转动。冬天莲藕比黄金,有价无市。年前送李贤仁上司莲藕,再体面不过。
“一桶!”团团笑眯眯回答,他记得小姑姑一家,他们每次一来,他都会少好多玩具和小吃,他不喜欢他们。可是娘亲和夫子都说,要孝顺尊敬长辈,所以虽然他不喜欢小姑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
“这么多呀?娘,你们一顿吃不完,匀些给我带回家去添个菜。”
“好好好。”
“娘,我去帮罗姐姐做饭。”
“去吧,去吧。”韩母左手搂着外孙,右手抱着孙子,乐乐呵呵。
盯着程玉莲的背影,韩秀咕哝:“娘,她怪里怪气的,你防着点。”
韩母笑呵呵的:“我一糟老婆子值得她算计什么,你呀,就是多心。”
韩秀:你没有,哥哥嫂子们有啊。
厨房里,烟雾缭绕。程玉莲小心翼翼避开正在杀鱼的小厮,躲过扯鸡毛的丫鬟,来到正在炒菜的罗绮年旁边:“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啊,玉莲呀,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你陪娘和小妹她们说话去吧。厨房脏乱,污了你的衣裳。”
程玉莲抿嘴微笑:“姐姐做得,我做不得?姐姐既拿我当外人,叫妹妹我如何不伤心。”说着说着,滚下泪来。不明真相的,还以为罗绮年欺负她了呢。
罗绮年头痛,随手指菜篮子里的青菜白菜:“喏,洗菜吧,”大锅里坐着热水,拿热水洗。话没说完,程玉莲已经抱起菜篮子去井边去了。
大冬天里的井水暖和和的,架不住穿堂风刺骨。
“春桃,请程小姐进厨房洗菜啊。”
春桃咕咕哝哝:叫她吃点苦头才好,夫人待她和善,她委屈给谁看,莫不是还忘不了老爷?她被自己的猜想惊到,脸上就带出来:“程小姐,天寒地冻,回厨房洗菜吧,大过年的请医问药晦气。”
“是。”欲哭不敢哭,委屈的像个什么样。
韩母在堂屋中瞧见,大呵:“春桃死蹄子,做什么赶玉莲洗菜,你洗!”又对程玉莲温声说:“玉莲,我的儿,怪冷的,过来娘给你暖暖手。”
程玉莲感激一笑:“多谢娘,我不冷,姐姐等着菜下锅呢,我给她送去。”
春桃气愤,不管不顾怼回去:“明明是你自己跑来帮忙的,我们夫人不要,你哭着求着我们夫人才叫你洗菜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我们夫人奴役你了?”
“我没有,春桃姐姐,是我自己想要帮姐姐打下手的。”泫然欲泣,加上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哼!”春桃转身回厨房告状:“夫人,你看她!”
罗绮年微笑:“左不过一年半载出阁,且忍忍。”
“夫人,你心太善。”说着,春桃忍不住笑起来,可不是心太善良么,不然她早冻死街头了。忆起两年前的冬天,她至今仿佛活在梦中。
“姐姐,我洗好了。”
“哦,放那儿吧。”天啦噜,她是洗菜还是搓麻?好好的菜叶子七零八落,还有的揉成了碎片,挤出了菜汁儿。
“姐姐,你可以教我炒菜吗?你炒的菜好好吃,我想学学。”
“熟能生巧尔。”
“姐姐是否嫌弃玉莲蠢笨,不肯教导?玉莲很勤奋的,承望姐姐指点一二。”
娘娘的,罗绮年差点爆出口。“看着吧,看几遍就会了。”
余光中韩轩逆着光走来,程玉莲讨好道:“姐姐,让我试着翻两下?”
锅里的回锅肉差不多收完汁了,罗绮年点点头:“别太用力,别搅太多,半盏茶功夫就起锅。”
“诶。”
韩轩走进来,嗅嗅鼻子,“哟,玉莲妹子厨艺进益不少么,真香。”
程玉莲羞涩一笑:“全仗姐姐指点。”
春桃和春燕齐齐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她们夫人炒的菜。
罗绮年挑眉,日久见人心,怪道小弟让她防着点。不过她段数未免太低,才几天就露出马脚让她踩倒。察觉到罗绮年玩味的目光,韩轩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