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的眸子里终是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这些人针对的并非姜绾萝,而是他自己和母亲林氏。
绾萝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长歌被重新包扎过的手臂,不禁问道:“你的手臂,当真是小冉所伤?怎么会这么巧。”
温长歌被她这样一问,支吾半晌,又忽然将语气强硬起来,“我干嘛要告诉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娘子了?”
这是成亲之后,姜绾萝第二次听见他说类似的话。
虽然长歌的话并没有什么错,但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她记得方才长歌说自己是在出门的时候碰见玲珑的,明明早已过了子时,他不好好在房里睡觉,是要到哪里去?
于是,也便半带审视地看着他道:“听说少爷您刚才要出去啊?”
温长歌一怔,“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姜绾萝笑笑道:“睡不着可以在房里看书,也可以在咱们自己的小院子里溜达,干嘛非要跑到外面去?通常呢,这个时辰还在外面游荡的人,要么是好色之徒,要么就是贼,请问你是哪一个啊?”
姜绾萝本来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却仿佛从温长歌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被道穿心事时的不安,但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嘴角随即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三两步把绾萝推到墙角,一手扶墙,一手扶腰,双唇缓缓凑到她耳边,缓声道:“我说三少奶奶,以后睡觉的时候,记得要把门栓上好,不然的话,可小心我这个好色之徒会像今天一样悄悄地溜进来,然后——干点什么。”
平日里和长歌吵架斗嘴,姜绾萝向来是占上风的,可这一次却彻底没了脾气,对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才憋出个,“你敢——”
温长歌颇为得意地一笑,又道:“哦对了,以后别再穿红颜色的肚兜了,未免俗气。你还是穿青色的好看。”
说罢,便风也似的出了门。
姜绾萝脸涨得通红,这个家伙,居然早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就进来了!幸好她只是换了外面的寝衣,不然岂不是要被他看全了!今天认栽,但这个耻辱必须记下,日后加倍奉还。
翌日。温崇骁因记挂着府中再次出现刺客的事,才了早朝便将二子温长楚匆匆唤回至将军府正堂商议对策。
“我让你暗中追查如意遇刺之事,可有进展了?”温崇骁沉声问道
“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陈兰那边也没有动静,又不肯透露半点消息和线索给我。”长楚垂眸,心中不甚爽利,道:“我这几日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形,如意大约是在未时遇害的。据当职的侍卫说,那个时辰并未见有人从府中翻墙出去过,也不曾见到可疑之人。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凶手一直就在咱们府上?”
温崇骁默然了一会儿,道:“凶手用飞刀杀人,当日整个刀锋都插进了喉咙,力气这么大,肯定是个男人。咱们府上会使飞刀的,除了我和长歌,就只剩下管家洪叔和长歌的随侍小冉了。”
长楚思忖片刻,“爹,您还记得咱们府里新来的那几个官奴吗?是否也该派人仔细查查他们的底细,不管是不是他们当中的某人所为,去去疑也是好的。”
温崇骁想了想,“好,就交给你去办。”
此时,汀兰馆外,倒是一片欢声笑语。
温采沁正拉的几个小丫头站成一个圈踢鸡毛毽,叽叽喳喳,玩得好不热闹。
那毽子在女孩子们的足尖上传来传去,半晌都没有落地。
若言将毽子传给采沁,采沁一时玩得兴起,想要踢个花样儿出来,却不成想一个用力过猛,那毽子便嗖地一下,飞上了汀兰馆的院墙。
采沁颇有些懊恼,踮起脚尖朝墙头上望了望,“该死,上次是风筝,这次是毽子!”
仰着脖子在院墙下走了几个来回,向若言娇嗔道,“我早便和爹说,我也该像哥哥们那样学些功夫才好,可爹偏说女孩子家家学什么武功,到时候嫁都嫁不出去。你瞧,如今就这么点小事便被难住了。要不,我们几个叠罗汉吧?”
“这么墙,叠罗汉太危险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会爬墙的家丁呢?”若言出主意道。
“家丁?”采沁漫不经心地朝不远处望了望,正好看见有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路过,便忙朝他喊:“哎,你过来一下!”
“四小姐是在叫我吗?”原来这小厮不是别人,正是青羽。
“对,就是你,快点过来!”见青羽走近了些,采沁指了指院墙上的毽子,道,“我的毽子飞到上面去了,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唔,可以”,青羽点点头。
“真的,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爬上去啊!”温采沁吩咐道
“是。”青羽虽然轻功极好,但为了在将军府中不引人怀疑,便丝毫不敢暴露,这会子只将衣襟在腰间系稳,纵身向上一跳将两手挂在墙头,略提着些内力三两下便爬了上去,将毽子取下来。
“你可真厉害!”采沁接过毽子,不忘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不曾见过你呢?”
“我叫青羽,是刚进府不久的官奴,如今负责在正苑上夜。”青羽淡淡一笑,不愿久留,因道,“四小姐若没别的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你等一下!”众人随声而望,却见温长楚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
青羽心下一沉,方才自己虽然并未明目张胆地使出轻功,但却依然提着些许内力,这温长楚是习武之人,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