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人心若是一种技能,是绝对需要天赋的。
如沈遥华一般,怕是一辈子都窥不到门径,如公玉爻,轻描淡写声色不动,便会让人无知无觉改变心意。
沈遥华担忧不已的轩辕渡,引以为憾的老神婆,便在不知不觉间被压了下去。
用公玉爻的话来说,她现在很弱,太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还不会跑就想要飞,说起来简直可笑。
她最应该在意的是眼下。
轩辕渡和迟韵都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她没本事也没实际立场去干涉。
她有些索然无味,想着去墨夷小白处恭贺一下便回东巫。
公玉爻听过她的打算后道:“你是应该回到东巫潜心学艺,不出世最好不过。”
沈遥华皱眉,“我还是时常要下山历练的。”
不过她不会再不自量力了,她要晋巫女堂,至少学到保命的术法之后再多管闲事。
“你不怕俞fēng_liú了?”
公玉爻一提到这个名字,沈遥华立刻干呕了一声,反应之大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它没死?”
公玉爻出手她虽没看见,却心知肚明,那么狂暴的雷声难道只是开玩笑?
当年劈她的雷可没那么凶猛,便害死了老神婆。她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便要受天谴,那么恶毒的蜈蚣精却可以安然无恙?
公玉爻道:“它受的伤还不足以致命,不过近些年应该没能力出来作恶了。”
“为什么不杀了它?”
不是指责,只是疑惑。
在心底深处她一直觉得公玉爻是深不可测的,是举手抬足间能将阻碍化成飞灰的。
“他死了就无趣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公玉爻这般的说了,沈遥华便是有再深的疑惑也不会再问了。
当他不愿说不想说的时候,怕是天王老子也没办法逼他开口。
她转而问了些洛经年沈兰醒的情况。
洛经年仍在闭关,沈兰醒应该还在皇宫附近。
公玉爻漫不经心道:“她那种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一点,也是她唯一值得欣赏的地方。”
沈遥华不以为然道:“她明明就是个老妖婆。”
曾经或许不是,不过后来她做的许多事情都的有些过火了,导致沈遥华对她实在是尊重不起来。
公玉爻轻笑一声道:“其实你不适合入世,如果能在合适的地方潜心修炼,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有大造化。”
“我要成为巫灵的,是要在世间到处行走的。”
沈遥华眼里溢出了些许光彩,缘于对未来的向往。
公玉爻原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瞟到她眼中的光彩后,只是轻轻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下一瞬他便被沈遥华的问题问的挑起了长眉。
她竟问起了轩辕榷和言倾熏。
人家一个是鸿图之帝,另一个也好像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吧。
他挑着一边的长眉似笑非笑,沈遥华瞪着眼睛振振有词道:“我身边人与你无关的多了,你还不是个个都问!”
“也是。”
公玉爻轻笑,态度很好,令沈遥华很满意,不过答案么……让她只能干瞪眼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轩辕榷在皇宫中做着皇帝应该做的事,这答案没毛病。
言倾熏是自由身,想做什么做什么,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这答案也没毛病。
反正她问了就等于白问。
沈遥华悻悻的坐回对面,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看,觉得阳光刺眼又匆忙放下。
“这个给你,每月月圆时服一颗。”
公玉爻扔了个巴掌大的玉盒,里面整齐排着九颗玉丹,珍珠似的莹润,盒一带开,便是一阵沁脾的清香。
“这是做什么的?”
沈遥华对着盒子猛嗅,陶醉于那淡而熟悉的香气之中。
“治病的。”
公玉爻倚回靠垫上,半阖清眸懒洋洋道:“你快到了,我暂时居于留仙楼,随便找个人便打听得到。”
说话间马车便停了,沈遥华没有立刻下车,将玉盒收好后盯着公玉爻猛瞧,像瞧只怪物似的。
“怎么,舍不得我?”
公玉爻抬眸浅笑,如在昏暗之中绽放出一朵光华莹润的雪莲花。
沈遥华扁了扁嘴,犹豫了一下,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啊呀终于摆脱你这个蠢女人了,再见啊,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了啊!”
她脚落实地,马车便缓缓的行驶起来,乔小妖欢快的声音传入她的意念之中,气的她用力翻了个白眼。
她盯着乌沉沉的马车,直到车身彻底消失在眼前才莫明的叹了口气。
她刚才是想问公玉爻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想知道他为什么对墨夷小白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想问问他会不会对墨夷小白做些什么。
但是她心底有个声音阻止了她,让她不要问,说她不该问。
问了便是对他的怀疑,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他保证过多次之后再怀疑他,似乎便是对他的侮辱了。
她知道他不会是专门为护送她而来,但她连一句你为何而来都问不出口。
以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很愚蠢很无理的,因为心中坦荡自然,所以做出来便也觉得坦荡自然。
现在不同了,她亏欠了人家许多,那种还不清的债让她没办法再心无旁骛了。
或许这也算一种心魔吧。
唉~~
沈遥华深深叹息一声,转身叩响了身后并不起眼的木门。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