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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便对她招招手,道:“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温西还沉浸在方才那“后六章”的话中,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已经翻起了波浪,师父教她的,的确只有三章剑法,为什么?

又见陈王那手势和招呼小狗一般,本便抑郁的心情更加低落,黑着脸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在这里民女也听得见。”

陈王无奈的一笑,只好道:“你听见了,旁人不也听见了?”

“旁人?”温西扭头,因为陈王受伤不能声张,这几日除了萤烛清羽和芋儿三人,萤烛根本不放其他侍婢进门,此刻除了她和陈王在,四下更无一人。

然她见陈王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便知道她要是现在不过去,等下他肯定又会捉弄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他窗下,与他隔窗对视,问道:“什么事啊?”

陈王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道:“这是给你的。”

温西见是一枚小小的玉牌,不过一个指节大小,白玉无瑕,并无镂刻装饰,只悬着一条碧青的丝带。

温西狐疑,问道:“殿下要赏给我的?无功不受禄,我还是不要了。”

陈王摇头,道:“是送给你的,而你也必须拿着。”他的语气加重,不容温西再说拒绝的话。

“啊……”温西只得抬手接过。

陈王又道:“挂在脖子上,收在衣襟内,无论如何都不得离身。”

温西不解,“这很贵重吗?”

陈王摇头:“这玉块不值钱,换不了几顿饭钱,但我送你的东西,都很值钱,不得给别人看见,就算是冷疏竹……也不必令他知道。”

温西疑惑越深,但看陈王这凝重的面色,她还是决定闭嘴,乖乖地收起玉牌放进领口内。

但她也将面色渐渐严肃,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陈王,语气郑重地道:“殿下,这些时日,温西,不,是殷芷一直受您照顾,我自记起了身世,也便知道了殿下与管溪如今所谋划的凶险,若是管溪全然信任着殿下,殷芷也该相信殿下能为管殷二族伸冤。那日,在澐定山中,殿下指着那个木匣问我可曾见过,我苦思冥想许久,也全无所获,但若是那件东西与我母亲有关,我想,可能……殿下或者可以去一泉寺找一找。”

陈王眼睛忽闪,又蹙眉,“一泉寺?”

温西点头,“就在离京不远,薄邑县枯荣山中,具体位置记不得了,母亲死前……前一年中秋,她带我去那里小住了几日,是间很小的小庙,只供着一位叫做月神娘娘的神仙,守庙的是一位瞎眼的老道婆,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了。”

是不远,薄邑县距京都不过两日路程,陈王点头,道:“我知道了。”

院门处传来声音,二人扭头看去,是清羽提着个包袱进门,她进来之后先对陈王行了一礼,然后同温西道:“温姑娘,方才有个北康坊来的老妈妈送了个包袱来,说是给你的。”

陈王眉头一挑。

温西接过那个包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精致艳丽的上衣和一条如流水波纹般的长裙,正是那日桃娘挑的布料裁成。

温西忙问道:“那老妈妈呢?”

清羽道:“婢子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她不知道桃娘的住处,收了她的东西也不知去何处道谢,温西有些失落,她捧着衣衫,同陈王道了一声,便回了房。

陈王看向清羽,清羽忙道:“肖四跟到了北康坊后坊街的霖淋居,那位桃娘子昨日便已经离京了,出了顺天门。”

陈王点头,挥手令她退下,清羽垂手而去,他又看向温西已经闭上的房门,她曾说的喜欢她师父还给她做衣衫的女子,便是那桃娘子吧,出了顺天门,便是西去的路,一路向西行,半个月,差不多能到桓京了……

*

数日又过数日,秋色渐浓,一条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飞速冲进京都,直奔皇城而去,骑手在宫城门口下马,那马停下之后便口吐鲜血而亡。

这快马所送的信想必非同小可,信使呈上信之后,果然引得满朝震惊,伊格纳河草原图鹿王南下,侵扁邑、小河县、玉门县三城,这三县皆在庞原郡辖下,是北燕王属地,与博日侯海寄的地盘接壤,图鹿王越境南侵,引得博日侯大为惶恐,立刻急信来京分辨诉苦,而北燕王骆壤失了人马折了主将,亦向京都求助。

图鹿王是贺兰奏光的结拜兄弟,如今贺兰奏光尚在桓京,他的结拜兄弟却按捺不住向东魏下手了,不知道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此变化,陈王亦不曾想到,他能陈兵在陈地,却不好伸手到北燕王的地盘,况且那里一向平静,图鹿王这般跋山涉水,若只是为在入冬之前南下抢点粮草牲畜,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朝堂已经吵成了一片,太府郑襄欲出列启奏,不妨前头的陈王先一步走出,他恭声道:“启禀陛下,贺兰奏光久有不臣之心,归我大魏而思晋华,此次怕是以攻庞原而意在随州与肃束二城,安士然数月来按兵不动,恐其有共谋伐魏之心。灵州以北为图安,不可大动,百越太远,臣荐周王为帅,毕周军少指挥使风纪为主将率军驰援庞原。”

朝上顿时一静,霎时连跟针落地几乎都能教人听见,周王更是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东魏封王皆有私军,然其数不过数千,就算掌军,亦难有气候,唯有陈王守边,拒二敌于边外,几乎将陈地数城兵马十数万大军皆握手中,这也是陛下久不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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