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少见多怪;又有俗话说,见多不怪。前者用来形容冲将出来的黑脸青年再恰当不过,后者则正是高歌的最真实写照。从身为天溯的王子开始,到进入道门成为道士,再成为蓝茗峰的峰主;从人人都以为的废根骨,到众道士对他的众星捧月,高歌一路走来见过的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实在不知道凡几。所以当高歌看见气势汹汹扑上来的小年轻时,他只微微抿嘴一笑,并没有发作。那小年轻却不以为然,觉得这是高歌轻慢自己的表现。他大喝一声:“哪里来的修行者?是造化教的还是掘金宗的?是万辰宗的还是冬月峰的?……”一口气竟被他数出来十几个人类修行者的门派,其中很有几个是高歌知道的。其中【掘金宗】引起了高歌的注意,当年他搜寻尊神界域时曾经遇到十几个掘金宗的弟子,那些修行者的法力手段并不高明,但却很擅长破坏敌人的法术。可惜因为太过喜欢虚张声势,所以高歌以为他们除了夜郎自大以外一无是处,因此并未将这个门宗放在心上。这十年,高歌走过了成百上千的界域,也没有听人提起过掘金宗的名号,没想到却在这里被人再次提起,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这个门宗似乎跟岐海有些牵连。当初那领头的修行者本已经落在自己手中,最后却被岐海掳走杀死。如果这个门派真的名不见转,那么是不会被岐海所注意的。不过话说回来,十年来,岐海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思绪仅仅飘离了些许功夫,高歌的目光又回到了眼前。那新近冲杀出来小年轻叫嚣得十分凶狠。“不管你是哪个门派的修行者,到了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叫你跪着不许坐在,叫你死就不许你活!”口气十分张狂。“实话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来头,都绝不是我大哥的对手。最后劝你一句,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乖乖从车上下来,不然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高歌正想出手小惩大诫,村落里却有一个声音远远飘来。“村长有令,放他们过去!”“什么?”正在嚣张跋扈的黑脸年轻人脸色一僵,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句话是真的。不光是黑脸青年人吃了一惊,所有的村民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说不什么也没想到村长这次竟然会高抬贵手,这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青松子喜欢得蹭一下在风云车的车头前站起。“高道友,真有你的,咱们走吧!”高歌却摇摇头。“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一句话,吓得青松子脸色都青了。他不是第一次跟高歌打交道,晓得高歌的一些脾气,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他也清楚高歌的实力,刚刚的表现更是再一次增加了他对高歌的信心。但是他对高歌毕竟不是完全地知根知底,不了解高歌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他却对这个无法村的认知颇深。因为无法村不是一日铸就,虽然可以肯定这些年来无法村的人员变动颇大,但其底蕴未变,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修行者以身相试过了,事实证明,无论是哪门哪派的修行者都会被这无法村的手段克制面前的黑脸青年以及他身后的村民更是被激起了义愤,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想进去看看?你真是得寸进尺!你再要胡言乱语,我……我们把你乱刀砍死!”白宋再也按捺不住,她对高歌的决定万分支持。“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杀光你全村男女老少,信不信?”“口出狂言!你来试试!”黑脸青年的确是不信。但他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经由远及近,冲了过来。随即就听几声惨叫,五个村民全部栽倒在地。那些村民只觉得头晕眼花,却不晓得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高歌出手及时,阻止了宇文梨的法术,这五个村民早已经身首异处、横死当场了。那黑脸青年犹不知轻重,还想叫骂,身后又传来声音。“黑七不许无礼,客人既然想进来看看,那就请客人进来,你再要生事,恐怕立刻就要死于非命。”这个声音与之前那个略显稚气的声音不同,黑脸青年一听立刻脸色大变,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了声‘是’!宇文梨可不卖账,转身回来,从黑云中显露自己的真身,作势还要再杀。高歌知道她在虚张声势,因为她若真要杀人,只会在无声无息之间悄悄下手,摆出哪怕一丁点的架势,那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小梨快过来,你刚刚跑去哪里了,叫我平白无故的担心!”高歌语气转柔,这十年来宇文梨为了克制自身的天魔属性,对高歌几乎是言听计从,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说实话,高歌对她根本不忍稍用严苛措辞。宇文梨这才露出笑意,手一指白宋。“让她离得远一点!”白宋杏目圆睁,身后的麒麟兽更是做出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发出很响的鼻息,浑身的火光冲起三丈之高,无法村所谓的抑制作用对这两人以及这匹麒麟根本无效。就在麒麟兽‘发怒’的瞬间,宇文梨身后也蓦地显出一群水牛大小的金蝉,各个龇牙咧嘴,显然也随时做好了冲锋。双方旁若无人地对峙了大约十息功夫,然后十分默契地同时收回气势。麒麟兽摇晃了一下脑袋,跺到了高歌的身后。小金蝉也扑腾了一下翅膀,同样落到了高歌的身边。这一幕,十年来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起初几次双方的确打得难分难解,结果被高歌狠狠地呵斥。到了后来,无论是麒麟兽还是金蝉都明白过来,自家的主人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打来打去都没有分晓,于是大家都学聪明了,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