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腾大为得意,因为自己跟白宋的关系,此刻看见白金瑞前来更觉底气十足。
他轻笑一声,带着陶术纵云而起,迎接白金瑞去了。
乌冶之历经多次涅槃,断断续续地保留着古老的记忆。这一次他重生回来,走出地底樊笼,来到大千世界,见识了许许多多厉害的人物。白金瑞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号称道门第一上神的家伙,虽然未能成功跨过四九重劫、证得地仙位业,但实力与势力却是与日俱增。
有时候,乌冶之会想,这个白金瑞真乃道门奇人,他兴许走出了一条别的道士都不曾想到过的道路。
经过几次短暂的遭遇,乌冶之可以笃定,自己未必能全胜白金瑞,更何况白金瑞的身后还有宋岚桔。
“老祖宗,咱们也迎上去?”乌钻风有些怅然若失,他曾是叱咤风云的一方豪杰,占据着地戊九十九界的地戊山庄,声势浩大。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夜郎自大,在强大的道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细细思来,自己绝对不是唯一有过如此经历的人。在道统安静的岁月中,不知道曾有多少修行者升起过自己可以独霸一方的想法。然而,一旦道士们决定击碎散修们的幻想,那么幻想就会顷刻破碎。
乌钻风与天魔麾下的化身们有过勾结,与神位者有过联络,与所谓的造化教教主有过交往,一生忙忙碌碌,所求之事正是可以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但却接连失败。最后终于遇到了乌冶之,原以为以乌冶之的底蕴和法力,足以横扫世界,却再一次事与愿违。
乌冶之似乎看出乌钻风的低落,难得地笑道:“小子,你在沮丧什么?人生如潮浪,有高有低,这些道士固然厉害,但活得长久才是王霸之道。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不瞒你说,我活着的时代强者林立,比现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候道统有三十二祖在天上,地上有五大宗,还有不一样的地仙之祖……各个都是可以颠倒乾坤之辈……现在呢?他们虽然也许还活着,但凡间却没有了他们的踪迹,而我,还在人间混迹呢。”
乌钻风明白老祖的意思,但却不愿接受,苦笑一声。“老祖,说得是。”
乌冶之不再多说,化成一股风而去。
风中,乌名蝉悠悠地说道:“乌冶之,你涅槃的次数太多,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乌冶之一愣,随即大笑。“我就是我,我也不是我,何妨?”
白金瑞带着神将亲临,那在谷外发出震天怒吼,将整个百花谷晃得天摇地动的正是当年在神战四中被俘虏的巨人。
身高千丈的峥嵘巨人与原初巨人都没有死,被白家以及白金瑞以新创的‘拘神咒’制服,如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成为了白金瑞浩天天宫的守门之神。这倒出乎了白宋的预料。
“父亲,我还以为这些巨人都被斩了呢。”
“他们不是神位者,没有心火,斩杀了没有好处,不如留着为我所用。”
“那些地仙道士没有反对?”
白金瑞淡然地一笑。“道统不在乎巨人,也不在乎妖族,他们眼里只有先灵和天魔。先灵太顽强,明明已经灭绝,却要集合全族的意志演化成七个怪物,与道统争夺天地。而天魔……你也知道,与道士是天然的敌人。”
这句话,话中有话。白宋听在耳里,果然有不一样的感受,仿佛在暗示宇文梨是自己天然的敌人。但是白宋转念一想,宇文梨或许并非敌人,而只是对手,但其实也更是家人,无论她喜不喜欢这个事实。
“父亲此来可是为了这些虫怪?”白宋收整思绪,问道。
白金瑞的身材高大,穿着金甲,罩着红色的披风,显得格外威武,他身后的神将们也各个雄壮。“虫怪的确不易对付,它们身后的所谓造化更是难缠,为父这一次前来的确是为了此事。”
“父亲认为虫怪会对道统造成什么样的损害?”
“道统坚不可摧,能真正撼动道统的只有道士本身,但我担心道统被自己蒙蔽了眼睛,被野心和狂妄封住了耳朵,被造化移动了方位,最后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父亲此言何意?”
白金瑞微微侧身。“我觉得造化根本无力打击道统,而是在竭尽全力地激怒道统。”
“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我不得不防。”白金瑞面对自己的女儿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对她的信任毫无保留。“造化背后一定还有更令人生畏的敌人,道统只要小心翼翼总能战胜,但是造化却引诱着道统分散了注意力,就算道统最后能取胜,也必然是惨胜。”
白宋知道父亲的个性,遇事虽然果决,但绝不会信口开河,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早有成算,必然已经从某处获得了秘辛。
“母亲给你透露了什么?”白宋还在跟宋岚桔较劲。“她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不肯告诉道统,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高歌……”
白金瑞摇摇头。“你母亲和我虽然是道侣,但彼此已经走过了四九重劫,如今虽有亲情,但更多的只是志同道合的道友的情谊……她未必会告诉我所有事,我也没必要向她交代什么……所以,我知道的讯息其实是来自白家。”
白家号称比现在的道统历史还要悠久,所以白家骄傲。白宋自幼耳濡目染,如何不知道?“父亲,咱们白家的历史到底如何?以前我听过的传说都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