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倒吸了口冷气,廖宇山在村里向来厚道,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红过脸,可是当听到少年之话犹如疯了一般,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掉了公文愤然离去。
房间门推开,廖宇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二叔,你怎么来了?”廖凡微微一怔,从二叔眼中有着一丝不安与焦急神色,表情更是异常的严肃,随即急忙上前开口说道。
,廖宇山轻咳了一下,把心中情绪压了下去,低声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事跟你商议。”
廖凡从炉灶旁站了起来,也没多想跟着二叔来到外面。
“什么事情非要在外面谈?搞得神秘兮兮的。”廖凡一脸疑惑的问道。
廖宇山脸色极为难看,站在原地良久没有说话,双拳攥得紧紧的,不知如何开口说起。
廖凡心思极为灵敏,看着二叔这幅模样,心中猜出自己做得事情恐怕是传进二叔耳朵里,不然也不会让二叔如此忐忑不安。
“二叔,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廖凡说道。
“你去过齐家药店?”廖宇山注视着自己最心疼的侄子,苦涩的问道。
“嗯,去过!”廖凡不假思索的说道。
闻言,廖宇山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腿绵软无力,指着廖凡愣是半天说不出来话来,泪水在眼中打转。
廖凡无奈只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二叔,说完二人都是沉默不语。
“你后悔吗?”廖宇山知道了事情原委,没有责怪侄子,而是心疼的问道。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父亲一直痛苦下去,我经历过一次了,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哪种感觉你体会不到的,公道自在人心!”廖凡微微一笑,仰起头看向天空,微风轻轻拂过遮挡在眸子上的乌黑发丝,眉宇之间那抹决然不曾改变分毫。
“趁着他们没发现你,还是逃走吧,至于大哥与大嫂我来照顾。”廖宇山说道。
“天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里?”廖凡苦笑,从去梦家村那一刻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心中并没有后悔,只是用一种行动来反抗罢了。
“江湖如此之大,官方想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你没有闹出人命,等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平息了。”廖宇山说道。
“二叔,不必多言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件事情我没有错。”
“你这种幼稚的想法只会害了自己,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父母考虑呀,你忍心让他们痛苦一生吗?”
廖凡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左右为难的抉择,都必将让父母受到伤害,现在唯一只能把希望押在明日,尽快把六万金票凑齐送到齐家药店,脱掉打劫的罪名。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耳边响起“隆隆——”声音,片刻后,马嘶声接踵而至。
“不好,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凡儿快跑,不用管我们!”廖宇山脸色大变,远处传来的声音足以证明,官方已经知晓凶手是谁了,急忙催促道。
远处一道钢铁洪流极速赶来,一队足有百人的甲胄士兵手持长矛利斧犹如索命的凶神恶煞便是出现在廖家村街道之上。
此时,街道上占满了不安人群,很多消息闭塞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内心都是紧张万分,官方如此阵仗显然是缉拿要犯才会有的大动作。
房间门打开,玉兰疑惑看着不远处浮动的人影,随即目光落在表情痛苦的廖宇山与儿子身上。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廖凡古井无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波动,双拳紧紧握拢,视线转移到二叔身上,随即淡淡的说道:“来不及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时间不长,廖凡家院落外便是围得水泄不通,甲胄士兵一把把锋利的武器横在胸前。
“大胆恶徒,还不束手就擒!”一道大喝声响起,甲胄士兵分开从中一匹乌黑骏马便是走了出来,黑马之上一位身穿亮银战甲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上。
此人正是坦布尔县掌管治安的县尉大人,管仁。
“大人冤枉,此事并不是廖凡故意为之,实在是迫不得已。”廖宇山跪地急忙解释道。
“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县里打劫,官方威严何在!”管仁怒道。
眸子微微抬起,脸颊上没有因为他们到来发生一丝变化,心中略微一痛,看着母亲无力瘫软在门口,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不知不觉眼中泛起了水雾,也许这一刻开始,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片刻后,收起了复杂的心绪,身体笔直的站在原地,表情依然平静如水,只是眉宇间透着一抹坚定与决然,自己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即使从新来过我也依然如此,下一刻,眸子闭了起来,只恨自己太过渺小无力改变命运,那种被别人掌控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二叔,替我照顾好父母!”廖凡轻轻搀扶起跪在地上痛苦流泪的廖宇山,嘱咐道。
接着缓缓走到母亲身边,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仰起头看着那道木门,自己能感觉到隔着的一边,父亲早已精神崩溃,只是不忍推开阻隔父子相见的那道木门看上一眼……
黑色骏马嘶鸣,焦躁不安在原地频繁踏着马蹄“咚咚咚……”让人心烦意乱。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快拿下凶犯。”管仁横眉立目,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