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之野州的夜色并不迷人,虽然有那无数繁星在天空之上,化为无量星河点缀其中,更有一轮明月明亮皎洁,可是能抵御住那寒风及低温观赏这一切,还能细心品味其中奥妙的,在没有修为护体的平常人中却是不多。
戈壁荒漠一般的外原道开始刮起了风,尽管是小风但仍旧是带起无数碎石飞沙,呼啸着穿过了乱石和树林,空气互相挤压发出呜呜的凄厉声音,就仿佛地狱中的恶鬼出世。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运气不好遇到狼群、狂风和马贼的倒霉催,死后尸骨裸露荒野,心中怀有怨气而产生的厉鬼!
不过这常见的现象对于林家堡的人来说,都是经常见到的。最外端高大的堡墙完全就是用条石垒成,别说一半的碎石飞沙,就算是那刮起漫天黄沙,夹杂着拳头大小的碎石在其中高速运动,如末日般的恐怖“黑魔王”,都能凭借这坚硬的石头城墙挡住。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外原道的人们,早已经明白了这地方的可怕,也明白如何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经验,这么艰苦的环境,没人能想到那些祖辈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绝对是用生命才换来的经验,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夜色撩人,风沙助兴。”
殷长歌缓缓在里屋里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缝皮袄,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一阵阵飞沙走石敲打着砖石的墙面。尤其是听着那石子砂砾随风袭来,在墙壁上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竟然觉得好似清脆丝竹之声飘扬,不由得一笑道:“若是有酒一杯,真是极好的。”
一旁的护卫听到殷长歌的话,却都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对于诗词歌赋他们这些大老粗哪懂得这些,只觉得这风吹来的碎石飞沙麻烦极了,若不是有这林家堡的大屋住下,在荒野里宿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子,外面太乱了,还是进屋暂避风沙吧。”
伸手当着面前的风,那骑士统领缓缓走过来,有些不满的看着那随风漫天扬起的砂砾,张了张嘴就觉得满是怪异的土腥味,不由得狠狠朝着一旁吐了口吐沫,抬头对殷长歌说道:“这外原道的风沙待久了就知道,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只是看看,这外原道不同于中州,倒是也见到了煌煌天威。”
殷长歌摇摇头只是笑笑,他全身气血之力涌动,后天之境的威势已经能让他不惧风沙,而且随着眸子中银红黑三色勾玉隐隐闪现,就凭这点程度的风沙,对他而言还不算什么。不过这群骑士们也是好心,他扭头笑着道:“在中州,这砂石随风三千里的场景,可是半点没有,初次看上去,还真是稀奇。”
其实别说是在中州没见过,殷长歌在前世也没见过如此场景。碎石和砂砾遍布的戈壁上,随风扬起一片片的灰土,如土龙般席卷着大地上的一切,仅仅只是看上去,就觉得气势非凡,忍不住心声赞叹。
“你们这些好地方来的,当然觉得这东西看起来不错。”
不过在上侧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冷哼,老族长的孙子大牛正手持梭镖掐着腰站在屋顶上一个背风的墙后面,露出半个身子朝下看着殷长歌他们:“这玩意要是大了些,别说是地里的庄稼,就算是人和牲口都能卷走了!”
“好大胆!”
旁边的骑士统领听到那大牛近乎训斥的话,顿时怒目圆睁,殷长歌可是大殷朝的太子,在他心中那可是金贵无比,如今竟然被一个边缘地方的小民训斥,向前半步就忍不住指着他道:“竟然敢对我们公子如此说话!”
旁边几个骑士听到训斥,也走过来看着上面正怒目的大牛,以及周围听到声音在墙上靠过来的守卫,尤其是扫过那一根根梭镖在火把中的模样,顿时隐隐向前站了几步,将殷长歌护在自己的身后,而那手也悄然握上了自己腰间的剑柄,生怕有什么乱子发生。
“怎么了?俺难道说的不对吗?”
那大牛站在高墙上挺着自己的脖子,看着下面的一众骑士,自然也看到了那握上剑柄的手,顿时更是义愤填膺的指着其中的殷长歌大声道:“你们这群权贵府上出来的从小要啥有啥,只看到这沙暴吹起来呼呼的威风无比,哪想过俺们这群小民日日年年的担惊受怕?万一外出遇到大点的沙暴,就算是死不了也要脱上几层皮!”
“的确是如此,那位小哥,是我孟浪了。”
虽然旁边的骑士们都一副冰冷冷,只要有什么不对就直接拔剑的模样,但殷长歌却是伸手将骑士统领拦下,看着那墙头上坚定看着这边的大牛,却是凝重的皱眉点头,竟然是主动低头致歉道:“影响百姓生计的灾害,又怎么能让人饮酒作乐,的确是我错了。”
就算是前世的新疆、内蒙古等地,也没有常年挂起这等沙暴,据说这外原道还有更恐怖的“黑魔王”,刮起狂风席卷无数碎石和砂砾,甚至是人头大小的石头都在里面急速飞动,那威力简直就如同投石机,就算是林家堡这种坚硬的石堡,恐怕经历一场“黑魔王”级别的大沙暴之后,也要伤筋动骨,好好地修补一番破损坍塌的石墙。
殷长歌缓缓伸出手,那细微的砂砾顺着风打在他的手上,尽管到了武道之后天期,肉身筋膜已经如同牛皮甲一般,但他仍能想象这等灾害变大之后,是如何让在这外原道生活的人们苦苦支撑,不由得摇头叹息道:“何不食肉糜?看来我也错的离谱呢。”
“那…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