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第一次自称为秦人,这么说也不错。
洛邑给了他身躯,可那时候的他懵懵懂懂。自从到了咸阳,他才慢慢开窍,到现在,他的剑,已经是成了秦剑,这人也便成了秦人。
秦人……
翟歿喃喃自语,将这一句话反复的读了许多遍。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醒悟过来,竟是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好一个秦人,看来,你秦人为了灭我义渠,煞费苦心啊。”
翟歿醒悟,这苏铭想放自己走,无非就是留给翟荣麻烦而已。
可那时,翟荣已经是义渠王,那自己就是给义渠王找麻烦,此计直接是让义渠不和。如此,秦国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灭了义渠。
自古道,上兵伐谋,这就是苏铭的谋,果真是好谋。
“不错,你有一将成名万骨的潜力,你能为了王位而残害生父,公子,你骨子里就不是一个为了大局而牺牲的人,所以,对你,我很有信心。”
眼下,这话已经是说的很明了了,翟歿要做的无非就是接受或者不接受。不接受,自己手中的剑一刻也不会停留。
对于敌人,秦人的剑是不会犹豫的。
“你就不怕我统一义渠,反而灭了你秦国。”
“若如此,秦国当灭。”
苏铭长长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秦人骨子里的强者自强,岂会是这么容易能败的。
“好,我答应你。我想,你今天放了我,以后也会帮助我的,对吧?”
所有的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既然麻烦下去,自己又担忧什么呢。
“我会的。”
“那你何时放我走?”
苏铭想了一想。
“明日正午,翟荣援军来时。”
翟歿一副明了的神情,点了点头,此刻,不用问,他该明白的都是明白了。
“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这纯属苏铭个人的好奇,因为他自己就没了父亲,不知道父亲是何样。
翟歿愣神了,或许这个问题和之前的有区别吧。
“你说吧?”
“为什么要杀他?”
至于他是谁,翟歿很清楚。
“生在权利之眼,哪能不为其所惑。”
这一句话,够解释了,权利蒙蔽了,感情也就淡了。
苏铭起身,径直离开,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义渠王。因为他知道,义渠王最终不会死在翟歿手中,会死在翟荣手中。
出了大殿,鲍灼见苏铭神色异常,也没敢发问。
“鲍灼,明日正午援军一到,放翟歿走,一定要确保让他安然无恙,也不能让翟荣发现破绽。明白?”
鲍灼见到苏铭的眼神,不自觉的有些惧意。以他的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苏铭的意思。
“遵令。”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罢,苏铭直接走了,独自留下发愣的鲍灼。
这翟荣的隐患算是埋下来,既然他喜欢给自己找事,自己也不能叫他安生。
苏铭走的很急,最紧要的关头,都在这城墙上面,也不清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