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叔奂目露寒意,颇有起身掐死朱一落的意味,木神医无奈叹息道,
“朱大人,你怎么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快说正事,只缘大师是如何说的。”
朱一落摸摸受伤的鼻子,倒吸一口气,正色道,
“只缘和尚说了,丞相大人有两种命格,皆指归宿。其中一人是她经历磨难的开始,另一人便是持了解药之人。”
太叔奂蓦地站起身,“可说了那人是谁?”
“太叔将军问的是哪一个?”朱一落问。
木神医扶额,平日也不见朱一落有这样傻,太叔奂问的能是哪一个,当然是拿了解药的那个人。
太叔奂冷眼看着朱一落,道,
“谁拿着解药。”
“哦……”朱一落打了个哈欠,道,“只缘和尚只说万事要随缘,强求不得。太叔将军若要知道那人是谁,只需等待就是,等到机缘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这是只缘和尚的原话,可下官以为,既然是丞相大人有可能会嫁的人,丞相大人必定是知道那人身份的。”
朱一落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未可知,到有只缘和尚插手,太叔奂相信不会有错。
朱一落说的也有道理,那人,一定是宁朝来认识的。
宁朝来可能会嫁予的人,会不会是乌氏小楼?
太叔奂长袖一拂,翩然离去。
太叔奂自然是去找宁朝来。
此时宁朝来正立于被大水冲毁的桥梁边,旁边站了几个身着官服的老人,正是皇帝派来送银两的人。
宁朝来指着只剩三分之一的桥梁,道,
“三位大人看,此处桥梁修成不易,一旦遇水便功亏一篑,若不趁天气好时筑好,日后建成谈何容易,三万银两?拿了游山玩水也不够,更何至于赈灾。”
其中一个老臣不卑不亢道,“三万银两虽不多,可完善一座桥梁还是绰绰有余的。如今匈奴堪忧,银两不可乱花分寸,否则,若有朝一日匈奴来犯,大汉用什么去抵对。”
宁朝来冷笑,“大汉可是天朝,竟需要节省赈灾银两用以对抗匈奴,要是匈奴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立刻派兵攻打?”
皇帝着实可笑,居然派出这样几个刁钻臣子来为难她。
她倒想问问皇帝,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还是她宁朝来的天下。
又一老臣板着脸说道,“国富民强,国首先得富,而后才能民强,若事事铺张浪费,这大汉还有何前程可言?丞相大人方才所言,若被百官效仿,岂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呵,给宁相生扣上一个卖国的罪名不够,如今还要赠她一份?
“那便不乱花。”宁朝来拱手一拜,笑道,“本官年纪尚小,处理不来政事,加之陛下有意让夏公公将本官押解回长安,本官想过了……回到长安后,本官自会请命将雪患之事交由三位大人。桥梁屋舍的修筑,难民的住食,道路的疏通,本官一概不管,三位达人见多识广,便自便吧。”
这三人有皇帝撑腰,一心为难她,她卸了这身包袱,乐得轻省。
只是这皇帝再如何小气,也不可能用三万两银子打自己的脸,这三人,作威作福也得有度。
那三人果然赔笑,“丞相大人,我等说笑,丞相大人万不可当真,陛下命臣等前来,足足带了十万两黄金,全凭丞相大人做主。”
宁朝来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三人,“三位大人辛苦,只是本官戴罪之身,不敢做主,还是三位大人自己做主吧。”
“别别别,”三个忙点头哈腰,拱手拜道,“我等失言,丞相大人莫往心里去……太叔将军那里,丞相大人多担待。”
是怕她跑到太叔奂跟前告状?
宁朝来扬唇,倾身问几人,“你们为何这样害怕太叔将军,大家都是同僚,你们对本官怎不见客气。莫不是,朝堂上的风向变了?”
皇帝虽什么也没说,可对太叔奂的态度较之前更为亲近,加之太子已死,这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臣子便开始揣测君心,投其所好了。
三人明白宁朝来话中的深意,皆抬头看着宁朝来。
宁朝来失笑,“三位大人这样看本官是为何,你们知道的事,本官便不能知道吗?”
太叔奂一到河边便听宁朝来在说话,他笑问,
“什么事连丞相大人都不能知道,你们倒说说是什么事。”
宁朝来饶有趣味的看向三人,只是各自的猜测,他们敢说吗?
“丞相大人言重,言重了。”三人连连赔笑,看着太叔奂道,“我等不打扰太叔将军与丞相大人讨论要事,先回朱大人的府邸了。”
三人不等太叔奂开口,便慌慌张张跑开了。
“太叔将军威力好大,吓得人坐立不安,落荒而逃。”宁朝来打趣儿。
太叔奂摸着宁朝来束发的白玉簪,轻声问,
“怎么还是要穿男装?”
好巧不巧,太叔奂穿的也是件淡蓝色的道袍,非但如此,就连别发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白玉簪。
宁朝来往边上挪了一步,避开太叔奂的手。
太叔奂也跟着挪了一步,手依旧放在白玉簪上,问,“朝来的伤可好些了?”
宁朝来再退一步,道,“多谢太叔将军关心,本官一切都好。”
“朝来可还记得……”太叔奂收回手,看着宁朝来的眼睛道,“只缘和尚?”
“只缘和尚。”宁朝来沉思过后,摇头,“本官从不信佛,不认识什么和尚,太叔将军若是喜欢求神拜佛,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