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尾鲤鱼本来也是苏西御马河畔一道著名的品牌菜,再加上厨师的烹调改革,溶进川味,使这道名菜更加鲜美爽口,林枝凤也是吃过天下名菜,有些阅历见识的人,她一边吃,一边评价道;“其实川菜本来就是闻名天下的名菜,以前也品尝过,总是惧怕它的麻辣味,川菜与咱们江南的鲜香,糖醋,荔枝,甜香味相比,更为强烈爽口,更为突出色泽香味,像今天这样取它的一些特点溶进咱们的江南菜系中,不是更为蛮好吗?正所谓博采众家之长。”
放眼那边桌上,却见陆小虎,刘十二,曹十妹三个小青年,吃得欢天喜地的,陆小虎不停地献殷情,替曹十妹油碟里夹菜。
林枝凤看看那边桌上,风趣地道;“你看小虎那孩子,多乖巧机灵,懂得讨女孩欢心,那刘十二就是榆木脑袋一个,缺乏革命的乐观主意,自已也过得干巴巴的。”
陆采汀自然也看得见那边桌上的陆小虎,一边替曹十妹夹菜,一边说着什么,把曹十妹哄得眼角都笑弯了,他自已也十分的开心,心里想笑,却只能忍住不笑。
林枝凤回过头来,用手抹抹嘴唇,端起酒碗来对陆采汀道;“来!咱们喝酒。”
陆采汀也端起酒碗来与她的碗相碰,然后仰起颈脖子一口气喝干碗里的酒,林枝凤也豪气焕发,一口气喝干碗里的酒。
陆采汀提起酒坛来再为自已与林枝凤的碗里斟满酒,林枝凤用一只手端起酒碗来,眼睛只看着酒碗,忽然道;“阿汀,你今天自从见到那个日本女孩后,你就有心事啦!”
陆采汀忙张口想辩解,林枝凤伸出另一只手阻拦住他,继续道;“其实这是好事情,说明你已经成熟了,那个日本女孩真的不错,姐姐也是从女孩过来的人,姐姐相信一见钟情,男慕女爱属于很正常的事情吗,”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眼睛直盯住陆采汀道;“那个日本女孩与你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双,等待把鬼子赶出中国去,姐姐一定亲自替你做媒,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传一段烽火中的爱情佳话留给后人。”
“不是的——”陆采汀开口解释道;“我只是感慨那女孩的命运坎坷,她父亲,母亲对咱们巘蒙山区的一片赤诚之心,那花瓶,那图案的美,美得得天独厚,美得精湛唯一,也美得有些凄凉,让人目睹之后,心有不忍离去的感觉,久久萦绕心间,不能释怀。”
“这就是被战争摧残的艺术,自然有催人泪下的酸楚,”林枝凤小声回答道,她的眼睛向河面眺望,她继续道;“女孩都有梦,战火纷飞中的女孩也不例外,只是她们更艰难……”
河面上水波荡漾,岸畔边的芦苇丛和水面上有很多的白鹭,朱鹮在戏耍捕食,时时地展开翅膀飞掠水面,有几只渔船在河面上划行,渔夫在撤网捕鱼,一副宁静和谐的画面。
林枝凤脸颊绯红,阳光映照下若霞彩般灿烂,这也许是酒和辣椒的刺激造成的,她的眼睛有些迷茫,静静地盯住河面,陷入深思,或者遐想里,她安静下来很美,岸畔的河风吹来,轻轻地揉弄她耳鬓的发丝,好说得很对,每个青春中的女人都有梦,都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这一刻,林枝凤身上消失了战火中的那份泼辣与果敢,俨然就是一个怀春的少女,温柔贤淑,多愁善感,眼睛里面湿漉漉的,似乎跳闪着河面的水波,美丽清纯的日本女孩出现,眼前的少年对爱的懵懂觉醒,唤起她对往事的回忆,曾经流逝的花季少女时代,她也有过日本女孩一样的美丽清纯,也曾经邂遇和眼前一样的懵懂少年,他们一见钟情,他们相亲相爱,他们的誓言和笑声振荡得校园那片树林里的梨花漫天飞舞飘落……
陆采汀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温柔缠绵,有些惊讶,原来她温柔起来也这么小鸟依人,也这么楚楚动人,水一样的柔情可以融化男人们山岩般的坚定意志。
林枝凤沉浸在流逝的追忆里,嘴里轻轻发出梦呓般的喃喃声音道;“如果没有战争,秋琬姑娘应该和她的父母一样,从事绘画艺术,阿汀也应该是读书的高材生,如果他们也有机会相互邂逅,他们就应该可以相互吐述倾慕之情,没有任何的阻碍,尽情的享受阳光和自由,这么美丽的温柔女孩——”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眼睛直愣愣地盯住陆采汀再继续道;“阿汀,你没有理由不爱上她?”
陆采汀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说;‘其实我爱的人就是你!’但是他知道这话不能轻易说出去,她是受过大悲大伤的女人,心里的伤口一时之间还没有愈合,不可能再接受另外的人,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于是改口道;“四姐,咱是江湖中人,现在国家和民众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哪有心情顾及儿女之情?”
“哦,对了,你是江湖中人,义字当先,淡薄儿女情意,有一些梁山好汉的气节。”林枝凤嚅嚅叨叨,重复着他的话,也方佛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刚才那些话似乎是在说陆采汀,也方佛是在诉说自已曾经的经历,她的凤目蓦地又闪跃起明朗的光芒,神态也恢复到先前的豪迈大度模样,她点头道;“对,阿汀,咱们不谈儿女之情,只谈喝酒。”
他二人果然不再谈日本女孩的情事,一边喝酒,一边观赏御马河两岸的风光,谈些当地人的风土人情。
林枝凤已经从追忆的情感中清醒过来,她也不再大碗大碗地喝酒,只是小口地品抿,战争历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