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中年人苦涩地笑笑,对那些话充耳不闻,面对对方指着的空茶杯也视若无睹,他天天到茶馆来,都是别人替他付茶钱,但是要喝人家剩下的茶水,他情愿不喝,他叫吕汉杰,江湖人称‘铁拐李’,曾经也是双集镇跺一下脚地面也抖三抖的人物,他曾经也是青龙堂的掌门大弟子,掌门师傅病重危急,他是顺理成章继承掌门人位置的人,可是他利欲熏天,急于想坐上掌门人位置,竟然不顾江湖道义,下药想谋害师傅,做下违悖迕逆,弑师灭祖的事情,不想被师傅察觉,按门规他要被乱刀斩杀处死,后来同门师兄弟苦苦求情,才保下他性命,只被打断一条腿,逐除师门,倒真的成了跛脚的‘铁拐李’,刚被逐除师门时,师兄弟们还给他凑了一大笔钱,足够他过下半辈子的生活,可是钱一到他手上,这家伙终日吃喝嫖赌,夜宿柳巷,醉生梦死,没有过多久,大笔钱就被他挥霍完,他的所作所为也为江湖黑白两道的人鄙视不齿,起初还有一些过去的朋友和师兄弟们悄悄接济他,可是他仍然有不得钱,钱到手里依然很快挥霍完,后来就没有人再接济他了,只好让他自生自灭,他也就过起了有一顿无一顿的日子,再后来如同乞丐一般,有时候两三天才吃上一顿饭,但是他仍然每天都到茶馆来喝茶,镇上的邻居们大都善良朴实,见他可怜,也敬他曾经是一位好汉,于是每天都人替他付茶钱,一碗茶也要不了几个子儿。
吕汉杰眼巴巴地望着茶馆里面的人,坐了很久,可是今天就没有人替他招呼茶水,他的嗓子干燥得有些冒烟,无可奈何,山穷水尽,英雄末路的感觉油然而生。
茶馆里面的人看见他不停地咂嘴,咽喉不停地嚅动,应该是干渴得难受,于是有人又取笑道;“跛豪,口渴就过来喝过露黄吧,还干撑什么面子,你还有什么面子?”
吕汉杰望着那边桌面上的茶碗,极力地控制着自已。
那取笑的人又从口袋里掏出半包香烟扔在桌面上道;“只要你过来喝这碗茶,这半包香烟也属于你的。”
吕汉杰犹豫不决,身子开始挪动,面对眼前的诱惑,他有些忍不住了,有些动心了,心里暗暗道;‘他妈的,真是龙遇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对这些人的取笑侮辱,他已经习以为常,一点不恼怒,一点也不怪人家,毕竟这些日子都是靠这些人在养活着自已,他慢慢地站立起身来,准备动身向那边的桌上走去。
“不可以——”茶馆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随即站立起一位客人来,客人青黑色绫缎对襟衣,内套白衬衣,铜板宽皮带,中分发型,油头粉面,倒像是一位道上有些身份的人,客人摇晃着有些苍白干瘦的脑袋道;“堂堂的青龙堂掌门弟子,名震苏西皖东的‘铁拐李’,岂能受人制肘摆布?要喝茶也应该是到双集镇上最好的茶楼去。”
吕汉杰已经站立起身子,不由向说话的人打量过去,见客人完全陌生,一点影响都没有,不由心里直犯嘀咕。
客人离座向他走过来,随着客人的起身,另外还有俩个粗壮剽悍的青衣汉子也跟随着站立起身来,像是客人的手下随从,足以显示客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客人的话语口气太大,茶馆里面所有人都不约人望去。
客人走到吕汉杰面前,抱拳行礼道;“兄弟潆浠县虞迁,江湖人称‘花蝴蝶’,久闻吕大哥大名,今日慕名前来,甚是唐突冒昧,吕大哥莫怪,咱们找一家像样一点的茶楼再相叙,吕大哥请!”说完,做一请走的手势。
吕汉杰抱拳做一个回请的手势,就茫然地跟随叫虞迁的客人走出茶馆,俩个粗壮的随从紧紧跟随在主人和宾客后面,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茶馆。
几个人来到双集镇的集镇上,到一家服装店铺门前,虞迁对吕汉杰客气地道;“吕大哥,请进,换身像样一些的衣服。”
吕汉杰有些受宠若的感觉,也顾不得许多,就听虞迁的吩咐,抬起跛脚跨进服装店。
虞迁跟着进来,店铺老板见有生意到来,忙殷勤地上前接待客人,虞迁大咧咧地吩咐老板道;“替这位老板选套上等的成品绫缎衣裤,外带内衬衣和皮鞋。”
老板立刻笑容可掬地道;“好,好,咱这店铺就是这本镇上质量最上乘,品种最齐全的店铺,各种中西款式都有,更有进口的美国,法国,英国和日本的东洋料子,保管客人满意。”
虞迁也帮着吕汉杰选了套上等的绫缎中式对襟衣和白色的真丝内衣,进口的日本东洋皮鞋,选好衣襟和皮鞋后,虞迁付过钱,又把吕汉杰带进双集镇上最好的浴池里面洗澡,一番洗漱修面后,再换上新的内外衣裤和皮鞋,吕汉杰刹那间就焕然若另外一个人,昔日威震苏西皖东的英雄重新再现出来。
虞迁满意地把他带进双集镇最高档的茶楼里面,一间雅间里,有俩个贵客正在等着他。
吕汉杰走进雅间里面,在虞迁的安排下落坐,招待女替他倒上香茶,吕汉杰凭着多年的江湖生涯,已经观察出来,在雅间里面等待他的俩位客人非同寻常,年青俊秀的面孔看上去温文儒雅,但是客人的眼光深邃含蓄内敛,隐隐透出杀气,满房弥漫着浓烈的霸气气场。
吕汉杰意识到遭遇到生平罕见的最强劲的对手,也已经明白对方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