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汀被他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一笑,此时酒意涌动,他也顾不得许多,于是大胆地道;“朱叔不愧是老江湖,在您面前也瞒不住什么,是这样的,晚辈已经脱离出青龙堂,主要是不想拖累青龙堂,晚辈投身参加了新四军,在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刚刚组建了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晚辈得知朱叔与朱大哥这里刚刚捕获了几个土匪,而且要在集市上斩首杀头,不瞒朱叔与朱大哥,这几个土匪的头领和他们的同伙都加入了我抗日独立纵队,这几个人也算是抗日独立纵队的人了,你们也知道他们是在伏击日军征粮队时,由于人手不够,而被日军打散……”
朱猛插话证实道;“陆兄弟这话一点不假,那晚鬼子在这一带闹腾了大半夜,这几个土匪也算是我们故意隐藏下来的,没有交给鬼子。”
陆采汀继续道;“我知道,这些日子来,匪患祸及各村各集镇,百姓们对土匪是深恶痛绝,可是这几个土匪不同,他们是义匪,虽然有时也抢乡亲们的粮食财物,可绝不乱杀无辜,还有,就凭他们敢打鬼子这一点,他们也算是汉子,就不该杀他们,应该谅解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继续打鬼子。”
“陆兄弟,”朱猛看着陆采汀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当真脱离了青龙堂,加入了新四军,又组建了独立纵队?你们有多少人?你在那里任什么职务?”他眼睛惊亮,满是羡慕的神情。
陆采汀迟豫一下,还是坦率回答道;“队伍刚刚成立,目前只有两百多人,都是由山里的村民,我青龙堂的兄弟和县城里的工人小贩,土匪,还有学生组成,兄弟任纵队副大队长。”
朱猛听后,双掌使劲地搓揉,满脸惊喜之色,赞扬道;“了不起,陆兄弟真是了不起,年纪青青的,就敢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有胆有识,有气魄,真是英雄本色。”
朱可猛地站立起身来,端起酒碗敬向陆采汀道;“你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还混上了一个副大队长,你们还真敢跟鬼子干?那些鬼子凶神恶煞似的,你们交过手没有?”
陆采汀端起酒碗应付,淡淡一笑,回答道;“实不瞒朱姑娘,我与我小虎兄弟的手上已经宰杀了二三十个鬼子汉奸。”
此言一出,满桌皆惊,朱家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朱可的酒碗也半空中停顿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花容惊诧,连连称赞道;“好,小妹敬你,杀鬼子的英雄,听着你这句话,咱中国人都会舒心地出一口长气,还有,你们那里有没有女兵?要不要女兵?”看样子,她已心动,也想加入抗日的队伍里,杀敌报国。
陆采汀坚定地回答道;“有,漫说你这样有武功的侠女,就是那些城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女学生一样敢拿起枪站到队伍里面。”
朱可的酒碗与陆采汀的酒碗重重一碰,她扬起酒碗,豪气干云地道;“好,算小妹一个,本姑娘杀起鬼子来决不含糊,咱也学学花木兰与穆桂英,这一身本事正好派上用场,”说完,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碗中酒。
朱蓬盛只有摇头叹气,朱猛与朱彪暗自窃笑,都知道这丫头自幼就刁蛮任性,躁烈如火,她认定的事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陆采汀喝完酒后,又往碗里斟满酒,双手端起碗来敬向朱蓬盛,郑重地道;“朱叔,晚辈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为那几个土匪开脱求情,望朱叔以民族大义为重,网开一面,宽恕原谅他们,让他们到前线去,痛杀鬼子,为他们曾经做过的过失而赎罪,晚辈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气喝完碗中酒。
朱蓬盛也端起酒碗来,笑笑说道;“其实陆贤侄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老夫再混浊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贤侄年纪青青就有此作为,今后造化决不在你哥哥之下,这一点,到令老夫钦佩万分,同时也感动不已呀!国家正是有你们这些青年人的一腔热血,才有希望,还有我告诉你,我也接触过新四军,沨泠荡的苏西支队萧司令员曾经几次动员过我参加新四军……”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喝了一口酒才又继续道;“老夫也敬佩新四军打鬼子的无畏与勇敢,但是老夫没有答应,因为老夫是江湖武林中人,换句话说,老夫一百多斤要交给一个识货的人。”
朱蓬盛扬扬手里的碗,目眸突增光泽,他看着陆采汀又道;“咱们同是江湖中人,就按道上的规矩了结,以武会友,你若赢了老夫侄儿大猛子的话,你要的人立刻就放,朱家上下由衷折服,对你敬若上宾,一切都好说,说不定还会挑选一些人充实到你的队伍里面?”
陆采汀听完这句话,立刻埋头沉默起来,心里暗自忖度,他身为武林中人,自然知道江湖上很多事情都是靠武功解决,江湖儿郎颇有些原始野蛮,无论对方多么放羁狂妄,只要你赢下他,他就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鞍前马后,唯你是从,但是他不能马上答应,他越显得迟疑犹豫,也就越显得对对方的尊重。
朱蓬盛又发话道;“陆贤侄还有什么顾虑?我知道你的青龙武功可以与你哥哥相媲美,还有你还是巘蒙山烟雨观云鹤真人的高足,那大自然门的天罡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