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苏子诩冷笑一声,朝她缓缓靠近,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在蔑视一个卑如尘埃的人,语气极其不屑一顾:“柳氏,本宫曾经说过,若是死在你手里,一定会回来找你索命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柳皇后如雷贯耳,浑身僵硬,先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她,而后脸色又青又紫,震惊得嘴唇直哆嗦。
她往后缓缓退去,浑身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苏子诩又往前移了几步,凑过去,邪魅一笑:“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本宫是谁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杏儿脸色暗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那一瞬间透过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只觉身子冰冷刺骨。
这个场景,这个人,怎么和当初的苏妃呵斥自家娘娘的时候如此相似?
苏子诩勾唇冷笑:“柳氏,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曜儿为何一见到本宫就叫本宫母妃,皇上为何突然宠幸本宫?沈妃三年都未怀有身孕,本宫却荣宠不尽,这一切,不仅是因为皇上对本宫有情,还有愧疚。”
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入柳氏耳中,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柳氏心里的话呼之欲出,却卡在喉咙里,像鱼刺一样,无法言语。
她…她是那个女人……
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不可能凭空出现,更别说回来报复了。
这个女人,在骗她!
柳皇后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吼了一声:“月妃,你到底想做什么?别以为你可以骗到本宫,本宫什么也不会信的。”面上努力维持冷静,话中却含着颤音。
“好,那就让本宫把过去的事情向你一一道来。”苏子诩顿了顿,开始娓娓道来。
不一会儿,冷宫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柳皇后近乎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不会的,不可能的,你是鬼,啊……”
苏子诩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离开,柳氏突然伸手冲她狠狠地冲了过去:“贱人,本宫要杀了你。”
苏子诩一个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甩开,她的身子瞬间跌倒在地。
“你已经杀过本宫一次了,可本宫拥有不死灵魂,三年后依旧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让你身败名裂。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余地吗?”
杏儿早已吓晕在地,毫无知觉,柳氏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已然入魔,近乎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皮,不一会儿扯出了几块头皮,血断断续续地流了出来。
不可能,一定不肯定,那个贱人早就奔赴九泉了,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
苏子诩满面春风地出了冷宫,往后斜了一眼,冷笑吟吟。
这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午时,言帝去冷宫见了柳氏一面,可站在他眼前的女子,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口齿不清,听得并不真切,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她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往后爬着,惊恐万状地摆手道:“别过来,别过来。”
她退到一个角落里的一个小凳子后面,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言帝喉咙动了动,万千思绪尽显眼中,良久,他才朝她的方向缓缓靠近,声音格外柔和:“絮儿,你别怕,是朕。”
言帝的话不仅没有抚慰柳皇后惶恐不安的心,反而让她吓了一大跳,她伸手抱住头,扑腾着双脚,大声尖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言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温柔地搭放在她肩膀上。
柳皇后一把甩开他的手,旁边的凳子砰的一声跌落在地,她下意识地跳起身子,狂奔着跑了出去。
言帝的手垂在半空中,无力地落了下来,看着柳皇后逃离的方向,眸色深沉。
言帝一动不动在里屋地站在了良久。
“皇上……”福仁轻轻地唤了一声。
杏儿正端着一碗药从屋外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看见言帝,手中的东西瞬间掉落在地,跪倒在他面前。
她边磕头边苦苦哀求着:“皇上,求求您救皇后娘娘,娘娘是被苏妃……”话刚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摇头道,“不,是月妃,她昨天来这儿跟娘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逼疯了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娘娘。”
杏儿泪如雨下,看见言帝眼神没有任何松动,心随之冷却了几分。哭得越发痛不欲生。
言帝语气极淡,含着一丝叹息:“福仁,派人把皇后找回来吧。”说罢,他抬脚转身离去,脸色怅然。
……
苏子诩刚回宫不久,独孤雪带来了琉璃的消息,她闻之一震。
“琉璃现在处境如何?”
“回娘娘,身子已经无碍了,只是叶将军……只怕很难再脱身了。”
独孤雪所言不虚,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琉璃也是跟她们一起长大的,虽然不像她与霜儿那般感情深厚,但也是她们的姐妹,她出了事,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柳氏前两天又设了一个局,让人挟持琉璃,威胁叶将军,叶将军为了她一错再错,擅自出大牢,和罪臣勾结,如今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苏子诩问道:“元天奎在哪?”
“不知道,属下派人暗中查探,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是皇上插手了此事。”
“继续查,本宫明日向皇上请求出宫,去一趟叶府。”
独孤雪颔首。
……
夜色深沉,琉璃征求到言帝的准许,孤身一人去了天牢。
叶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