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火炮跟了我很多年,它发出的炮弹比我做的骨雕都多,没击沉一艘船,我都会在上面刻一条痕迹,一开始是想要记住她到底有多厉害,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着,普朗克用自己的手摸了摸炮身铜锈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因为已经数不清了。”
普朗克的手移动的无比缓慢,这门战绩累累的火炮在其眼中仿佛是自己的情人一样。
“我一直想要给她办个风光的葬礼,却没有机会,但看来,你们两个还行。”
普朗克说着,示意手下将铁链穿过两人,将他们背靠背地被捆在一起,铁链的另一头缠住他们的腿,然后穿过背后的手铐搭在肩膀,挂锁一扣,一根铁链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监牢。
“呵呵,怎么样崔斯特,我记得以前你经常表演大变活人,这次你不试试看吗?”
“闭嘴吧,马尔科夫,我希望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好好反思一下你为什么会死。”
格雷福斯调侃道,他想要拿只雪茄,但背在背后的手伸进袖子里,却意外的摸到了其他东西。
“呵呵……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是真的在全力弄我出去了。”
“没用了,这次是彻底逃不出去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把我弄死的。”
崔斯特的表情无比沮丧。
但格雷福斯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崔斯特在给自己主持后路。
现在,有后路的是自己。
普朗克让自己的船员将两人拉倒了甲板的边缘,同时他的靴子,也登上了那门火炮。
而此时,格雷福斯却将自己袖子里的东西,暗中塞给了崔斯特。
那是一小摞纸牌。
那些海盗搜遍了崔斯特的全身,却没有管自己。
这是在仓库时,格雷福斯拿到的,他本来准备将这些牌塞进崔斯特的嘴里的。
“你滚吧。”
格雷福斯低声说道。
而崔斯特,则是满脸诧异,但随后飞快的接过了纸牌。
一瞬间,一直萦绕在即格雷福斯心中的压力荡然无存。
他相信,如果自己再回那个酒吧喝一杯淡忘,肯定会是甘甜无比。
“作为祭品可能有些寒酸,但是……代我向胡子女士问好。”
随着普朗克的话语,他的鞋一动‘死亡之女’便被他踹下了万丈深渊。
而两人脚下的铁链,也在飞速向下滑动。
仿佛火药桶的引信一样。
随着自己背后传来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格雷福斯摇了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错变戏法自己都不愿意靠近他的原因之一。
哐啷!
背后传来铁链掉在地上的声音。
格雷福斯知道,崔斯特的戏法成功了。
他转身看去,看到普朗克那精彩的表情时,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紧接着,随着一股巨力从自己背后的铁链传来,格雷福斯原本憋好的气,被扯动自己的力量压掉了大半。
比尔吉沃特的带着咸味的风在格雷福斯的耳边刮过。
紧接着,黑暗便吞噬了他。
……
崔斯特握着手中的纸牌,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格雷福斯给自己的。
自己可以用它传送到码头上,那里人群密集,而且离内港很近。
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坐上去瓦罗兰的船。
完美的撤退计划。
但崔斯特的心中,已经被那张气冲冲的脸填满了。
那条老狗。
不能抛下他,二十年前那是最后一次。
崔斯特这样想着,随着自己眼前的光芒散去,他知道,自己出现在了自己想出现的地方。
幽冥号的甲板上。
面前的海盗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砰!
崔斯特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而同时,他也取下了海盗腰间的弯刀,狠狠向着眼前普朗克的背后刺去。
叮!
果然,这些年从背后捅普朗克刀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早有防备。
并不习惯用刀的崔斯特自然被一下子架开,随后,普朗克的长刀便冲着崔斯特的脖子划来。
崔斯特一矮身,反而向着普朗克滚了过去。
而同时,他手中的纸牌一翻,一枚红色的牌在空中爆炸开来。
仿佛电影一般,周围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包括普朗克。
缓缓将那把匕首从普朗克的腰间取下来,崔斯特甚至没有来得及向他炫耀,便在普朗克的骂声中,冲到了甲板边缘。
那里,那根锁链还在向下落。
几乎想都没想,崔斯特的双手便抓住了那根铁链。
但很可惜,如果是格雷福斯,或许还有些希望。
那根铁链甚至没有停滞一下,便将崔斯特扯了下去。
虽然很悲哀,但崔斯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比尔吉沃特人,自己不会游泳。
普通。
冰冷的海水包裹了崔斯特。
人类对水最原始的恐惧向着崔斯特扑面而来,
轻微的压力,恐怖的窒息感无不催促着他放开锁链。
而同时,他的肩膀一痛,他知道,普朗克的火枪打中了自己。
鲜血顺着周围的海水扩散而去,一瞬间,崔斯特知道,自己被至少千条鲨鱼盯上了。
此时,崔斯特的红牌已经失去了效果,船上不断传来火枪激发的声音,但崔斯特已经无暇顾及。
自己的恐惧已经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