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道路变得拥挤起来,车马与行人混杂在一起,文雍向外看去,只见路上的百姓的手中都挎着篮子,里面应该是香烛之类的物品。
路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正牵着两个小孙子在路边缓慢的行进着,或许是年老的缘故,在拥挤人群的推搡中好几次都要摔倒。
文雍心有不忍,吩咐道:“福安,把那个老妇人和他的两个孙子请上来。”
“公子,这……”
福安有些不情愿。
文雍呵斥道:“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公子。”
在文雍的威逼下,福安只能乖乖跳下了马车前去请路上的祖孙三人上来。
刚开始老妇人护着自己的两个孙子有些不愿,福安本想就此复命,但一想到两手空空回去必定会受到责骂,能硬着头皮费尽口舌,终于打消了老妇人的戒心,让她带着两个孙子上了马车。
老妇人坐上了马车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两个小孙子,生怕两个调皮鬼惹得眼前的两位华贵公子不愉快。
见她有些拘谨,文雍笑道:“大娘别怕,我们也是上悟灵寺上香的,见你带两个孙子行动不便,所以让下人请你们上来同行。”
老妇人低头一礼道:“原来公子也是一心向善之人,真是佛祖保佑,让老身一出门就遇到贵人。”
“我家公子善心,与佛祖何干!”
福安抱怨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闭嘴!”
文雍喝止了福安,笑着向老妇人问道:“这位大娘,今年家里收成如何?可够家里用度?”
老妇人摸着孙子的脑袋笑道:“今年佛祖开恩,悟灵寺的高僧们又做了一场大法事,所以一年都是风调雨顺的,虽然家里地不多,但足够养活这两个小皮猴了。这不,家里的母鸡刚下了蛋,我拿到悟灵寺来还愿。”
难怪两个小家伙的眼睛一直盯着老妇人的篮子里,小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
文雍婉言劝道:“大娘,这佛门清净地不许杀生,你拿这些鸡蛋去不妥当吧。”
老妇人遗憾的说道:“不瞒公子,老身家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法像大老爷们那样为佛祖重塑金身,就只能拿这个前来供奉。”
和老妇人交谈不久,车夫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公子,悟灵寺到了。”
掀开车帘,极具震撼力的宫廷式建筑出现在文雍的眼前,若不是拾阶而上前往朝拜的人流,文雍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皇宫。
尚未入山门,年久失修的先秦直道已经变成了青石板铺就的平坦大道,拼接而成的石板之上被人工雕凿成莲花的模样,花蕊花茎清晰可辨,道路尽头两尊黄金雕刻的护法金刚怒目嗔视,把守着后方浩瀚不见边际的庙宇。香火形成的袅袅雾气笼罩着寺庙,如同仙云缭绕将悟灵寺变得恍若飘渺,上等檀木雕刻而成的两条金鳞巨龙盘绕在大门的立柱之上,舞须弄爪,好似要脚踏青云腾飞而起。两龙之间,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悟灵寺”三个大字。
老妇人带着两个孙子下了马车,向文雍致谢道:“老身多谢这位公子相送。”
与老妇人道别之后,文雍并未急着跟随人潮进入寺庙,而是在庙前不远处极目远眺。
寺庙大殿都是顶尖的云檀木作梁,殿中挂满了琉璃玉盏,三尺宽的鲛绡宝莲佛幡从房梁垂下,帐上遍绣着金丝银,风起动幡动,烛光明灭间大殿金佛如坐云山幻海之间熠熠生辉俯瞰众生。
文雍盯着这片极尽奢华的庙宇冷笑着问道:“文忻,你怎么看?”
文忻听出了文雍心中潜藏的不满,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天地鬼神,利国益民则立,损国害民则废。”
福安取来香烛,询问道:“公子,我们不进去吗?”
文雍看了一眼如同蚂蚁般向寺庙汇聚朝圣的人们,叹息道:“罢了,这么多人的祈愿,佛祖大概是忙不过来了,我们就在寺庙里面转转吧。”
文雍没有同人流一起往大殿祈福,而是带着文忻与福安走向了偏殿。
与大殿的庄严肃穆不同,偏殿里的人流少了许多,这里的院舍井然,每一座庙堂下面都供奉着一尊佛像,或喜或悲,或笑或怒,或以羊脂白玉雕琢,或以上等青瓷烧制,或以金银铸就,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佛门圣者坐落在此。
就在此时,佛音从后院传出,声音齐整直贯云霄,犹如万人齐唱,其声之雄排山倒海惊得飞鸟只得在上空盘旋不敢驻足。
梵音阵阵,许多的信众都跪倒在原地,虔诚的磕头祈福。
文雍的眉头一皱,向福安吩咐道:“去添些香油钱,顺便问问寺里僧众多少,田产几何。”
福安领命后在功德箱前找了个较为年幼的和尚,当着他的面投了十两银子。
在大周十两银子足够5口百姓之家过上一月,但小和尚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
福安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在手中晃动,小和尚眼皮稍稍一抬道:“施主是有事相询吗?”
福安久在深宫滚爬,如何发问心中已有计较,傲气道:“我家公子身份尊贵,什么都要最好的,听说悟灵寺是附近最大的佛寺才来参拜,哪知大失所望,这寺庙看起来才这么大点,僧众更是难见。这附近还有比悟灵寺更大的佛寺吗?”
小和尚不太服气的说道:“我悟灵寺占地数千亩,僧众一万,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