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响,这次是林姐发来信息,只有两个字:在哪?
制片主任在我旁边,我开始后悔电话号码存了林姐的名字,如果是一窜手机号那该多好?
主任靠着椅背跟副导闲聊,我稍微侧身,靠着车门回信息:和导演在一起吃饭。打完字,心里想到,林姐看到这信息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想,我对导演乱说什么?
想了想删掉,回复:和表哥吃烧烤,勿念,早些休息。
很快林姐信息回来:不要喝酒。
无独有偶,不多时秦真的信息也回来,内容较多:和他们吃饭不要喝多,不要乱说话,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知道么?
我回复:遵命。
有人牵挂很好,但被两个人牵挂的感觉,不太好。
车子在走,我心不淡定,猜测,等下见王总,他要是问起我和林姐的事,我要怎么答?也跟对付表哥一样吗?
表哥是自己人,随便怎么糊弄都好说,王总也能随便糊弄吗?
这事不能细想,越想越头大,好后悔昨晚上冲动,要知道是这结果,昨晚无论何如我都不上去418.
车子在至尊帝皇酒店门口停下,门口灯光璀璨,金碧辉煌,有十多个穿着盛装服饰的女子在门口迎宾。
所谓盛装,是盛唐服装,老谋子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那种装扮,把女人裹的鼓囊囊,明晃晃的闪眼。
再看看进出的客人,那个都是服饰华丽衣装整洁,看看我自己,adida恤,灰白牛仔裤,鞋子倒是不错,三十八一双的耐克。
这服打扮站在酒店门口,别人不说,我自己都觉得不搭,不好意思进去。前面制片主任还在招呼:“来吧,没事,里面都是自己人。”
我犹豫番,将心一横,先把两个鸡腿插进裤兜,这才跟着往里走。
至门口,两边十多个宫女一起弯腰,娇滴滴地叫:“欢迎光临!”
我眼睛斜了一下,好家伙,鼓囊囊的晃,都是那么大。
进去就有ol打扮的制服女郎来迎接,笑眯眯地招呼,“欢迎几位老板,老板订房了没?有没有会员卡?我叫阿芬,刚从东莞回来……”
导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堵回去,“房间已经定好了。”
进去电梯,里面很是宽敞,能站二十多人,并且,电梯运行时候没有半点恍惚,还是静音,没怎么感觉呢就开始移动,不像宾馆的电梯,上去时候要咔哧一下,停止时候也有个小冲击。
电梯内壁还有一面金镜子,真的是金子,明晃晃的,映照的人影也好看,尤其是配合我的光头,感觉像是浑身发着圣光的和尚。
出去电梯,也有一帮宫女说欢迎光临,不过这帮宫女的成色比起外面那些要好许多,最起码妆容没有那么重,能年轻些。另外就是装扮,外面那些宫女的打扮是冬装,里面这些宫女的打扮是夏装。
而且是炎炎夏日那种,身上统一罩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让我不敢多看,总感觉自己是来到蜘蛛洞里的唐僧。
导演带头往里走,我在后面跟着,随着大门推开,眼前豁然开朗。
上次见过的海鲜大酒楼就觉得高档,但和眼前这环境相比那就差远了。这里到处是黄白元素,但不是金子那种屎黄,而是雨后菊花样的清爽淡雅,地面铺的不知名绒毯,踩上去感觉像是进入高档电影院,软绵绵的。中间一张大圆桌,铺着明黄台布,上面是大圆玻璃转盘,放着诸多瓷器。
桌子旁边,已经有几个人先坐了,搭着椅背的跷二郎腿的各式各样都有,王总坐在正中间,面前摆着皮包,手中夹着雪茄。
其他的我不认识,唯独有一个,看的我心惊。那是上次在海鲜酒楼里被我一番痛揍的小平头六子。
平头脑袋上有一块地方是秃的,上面有个黑乎乎的血疤。
隐约的我明白了什么事,王总突然间喊我,才不是因为林姐,而是因为上次海鲜酒楼的事,王总来替我说合了。
虽然社会经验少,但摆和头酒说场面话这方面我是门儿清,不是头一回。
不等别人问,我就主动上前,恭敬问候,“王总好。”
王总夹着烟点头,烟雾从嘴里犹如一道利剑射出,烟雾几乎呈透明状。这说明两点,要么是他的雪茄档次非常高,要么就是他吸的烟被他完全吸收。
王总听见我招呼,并不搭话,而是问导演:“这两天进度怎样?”
导演认真回答:“挺顺的。”那表情很严肃,和先前车里谈笑风生时判若两人。
王总又问:“林雨柔没再闹情绪吧?”
导演摇头,“没有,挺顺利。”
王总小声咳嗽,“没有就好,进度抓紧,赶紧拍完去京城做后期,春节前必须播出,不能有差错,知道么?”
导演说知道。
对话完,王总才惊觉,“坐,都坐,都坐,菜凉了。”
其他人落座,我也想找个座位坐下,结果王总转脸看我,“你就是张发。”
我不再动弹,摆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我是张发。”
王总吸烟,眼睛不停地眨,鸡钩子闪电,闪完了夹烟的手点我,“就是你上次惹了六哥?”
我看向小平头,小平头阴沉着脸,靠在椅背上,左腿压右腿,眼珠子恶狠狠地盯我,手中拿着一窜金刚菩提珠,缓缓数着。
这是标准的社会哥范儿,lv的皮包,三星商务手机,经过高僧开光的佛珠,社会哥三件套,他都配齐了。
摆出的这股劲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