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箬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办法跟冉殷解释自己为什么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男装,便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冉殷看,不说话。
最后还是锦桃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她大概是在外面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一边朝这边走过来,一边问:“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季箬心情很好的看着冉殷转身离开,然后对锦桃道:“你快去请老爷过来……悄悄的。”
锦桃不明所以。
季箬随手往窗外一指:“顺便告诉老爷不必忙着安排了,我今日不走了……有人把灵海和尚给咱们送了来。”
“真的!”锦桃心里一喜。
她是不愿意季箬离开季家的,一个是担心,另一个是怕锦杏取代她在季箬心里的地位。只是她一个丫鬟,主子们的事情,轮不到她来愿不愿意,只好自己憋在了心里。
锦桃飞快的转身外外走:“奴婢这就去浣春院。”
季箬唤了临夏进来伺候自己换衣服。
她看了眼窗外地上的灵海,想了想,到底没有管他。
等季陵和季冉氏匆匆赶来的时候,季箬已经换了衣裳,净了面,头发也重新挽过了。
“人在哪里?”饶是季冉氏,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季箬指了指窗外:“地上,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季冉氏哭笑不得:“若是死了,咱们家可真得要谋……”她止住话头,丢下众人,匆匆出门去了窗外。
临春和临夏追着一起去了。
季陵没动,他盯着季箬看。
季箬抿了抿嘴:“爹爹放心,人……多半是活着的。”
季陵嗯了一声,一脸肃然问道:“是谁把人送来的?”
“不知道,直接丢在那里的,我也不确定是灵海大师,只是看他穿着僧服,咱们又在找灵海大师,便这般猜测了。”
季箬想着季陵对冉殷的深恶痛绝,抿了抿嘴,到底没有把冉殷供出来。
如今冉殷是荀大将军的人,季陵与荀大将军政见不合,别说以前的恩怨了,光凭这一点,季陵也不可能相信冉殷是好心的。
可这一次,季箬相信冉殷是好心。
隔壁住着的,可是“季箮”!
冉殷为了季箮,找个灵海和尚算什么。
不过,爹爹的计划应当是很隐秘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冉殷应当不在此列,那么他为什么会去找灵海?
荀错跟爹爹是政敌,不可能帮着季家谋划。那么,找灵海应该是冉殷自己的主意了。
从十二楼来到季府之后,季箬对冉殷的印象不少,白眼狼、固执、身手好、残忍、不把别人对他的看法放在眼里……
此刻,季箬第一次觉得冉殷这个人除了那些外,还拥有一颗足以匹配他的身手的脑子。
他这个人很聪明的。
季箬想,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会把季箮的丢失怪罪在爹爹和娘亲的头上?甚至为此半夜进入他们的卧房欲除之而后快?
到底哪里不对?
“人我们带走了,时间也不早了,阿箬你先休息吧,明日晚点起床也无事,不必请安了,左右两位先生那里已经告了假。”
季冉氏的话让季箬回过神来。
季箬点点头,把之前临春送过来的那个包袱取出来,照例递给临春:“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用去苗南了。”
临春却没有身手接,而是扭头看向季冉氏。
季冉氏笑道:“不管去不去苗南,给你了的东西就是你的。”
季箬有些讶异,男装也就罢了,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就这么给她了?
季冉氏道:“这笔钱你爹爹也是知道的,你身边有银钱,我和你爹爹也放心一些,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
“我们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季冉氏盯着季箬,眼睛里俱是信任。
季箬心里一热,然后果然把包袱收了回来……她虽然不缺钱花,可要做点什么,却是没钱的。
时辰已经不早,怕引起各房怀疑,季冉氏和季陵叮嘱了季箬好好休息之后,就带着灵海大师匆匆离去。
季陵和季冉氏都见过灵海大师的,他们已经确认这人是灵海,并且还活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季箬需要管的了。
回浣春院的路上,季冉氏苦笑着对季陵道:“我还说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现在看来,我已经是偏心了。”
“这不算偏心。”季陵回过神来,沉声道,“箮姐儿想做一个娇滴滴的相府小姐,阿箬有女诸葛之才,你事事给她们讲公平,这才是最大的偏心。”
“夫君说得有理。”季冉氏恍然。
让箮姐儿像阿箬一样事事操心,是对箮姐儿的不公平,让阿箬万事不问只做一个娇滴滴的相府小姐,是对阿箬不公平。
季冉氏心道,之前原是她想岔了。
冉殷出了相府,便看到相府拐角处停了一辆驴车。
他嘴角抽了抽,走了过去。
白翼赶着驴车往这边迎了几步:“马车都不好弄,这附近,李大人府上的下人每天早上都去市场买很多肉菜,这驴车便宜,也没人守着,我弄了来,你将就一下。”
冉殷翻身上车:“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白翼撇撇嘴:“将军,我的将军!你这可是有半个月的时间没睡过囫囵觉了吧,有车坐还不好?趁着巡街的守备没往这边来,咱们可赶紧回去吧!”
白翼一边赶车,一边问道:“季相怎么说?”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