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氏吩咐道:“赶紧请楼太医。”
然后柔声叫道:“阿箬……怎么满头大汗……阿箬,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季箬脸上带了些茫然和疑惑。
季冉氏吓了一跳:“阿箬,你怎么了?娘在呢!”她一颗心砰砰砰停不下来,阿箬这是怎么了?烧糊涂了,不认识人了?
好在季箬很快勉强笑了笑,宽慰了她:“没事,娘,我刚刚睡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些吓人,糊涂了。”
“阿箬梦到了什么?说出来,说出来就不吓人了。”季冉氏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临夏已经领着楼沾进了门。
季冉氏吩咐临夏:“阿箬刚刚说自己被梦吓到了,叫大家都进来,到屋子里来做事,把梦惊走。”
季箬和楼沾都没有说什么。
楼沾装模作样的给季箬把脉,然后道:“无碍了……药不必喝了,喝一碗宁神茶吧!”
季冉氏有些担心:“真的没事了?”
季箬在一旁道:“娘,我真的没事了……我也会医术,自己好还是不好,哪有看不出来的。”
季冉氏埋怨道:“你自己也会医术,为什么还要生这一场病?”
季箬尴尬的笑了笑。
楼沾冷声道:“你们惊梦吧,我得走了。”
季冉氏立马道谢:“今日真是麻烦楼太医了,临夏,你送送楼太医。”
临夏答应着跟着匆匆离去的楼沾一起离开了锦桐院。
季冉氏这才开始给季箬惊梦。
她表情柔顺语气温和,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像季箬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怕吓到了季箬似的。
季箬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说道:“……我梦到很多人叫我主上,有些人严厉,有些人惶恐,然后我见到一个牢房,里面关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孕妇,据说是背叛过我,他们要我看着那个孕妇挨打……他们教我跟什么样的人做朋友,还说我作为希望,不能什么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不,我不是希望,我是天……”
“阿箬,后面呢?”季冉氏问道,“说下去,这只是一个梦,不要害怕。”
季箬却对这个梦的内容缄口不言了,她忽然扯起一抹笑容,对季冉氏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梦,我已经不怕了……其他的内容,我都记不住了。”
“真的不怕了?”季冉氏问道。
季箬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我刚刚是睡迷糊了,现在人清醒过来,真真假假难道还分不清么?没事了,娘。”
季冉氏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嗔怪道:“阿箬,你吓死娘了!”
季箬勉强笑了笑。
刚刚的那个梦,自然是季箬编的,她利用之前做的几个梦,加上自己的揣测,胡诌了出来。她不知道她失忆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她觉得,她大病之后说了一个梦,说着说着又缄口不言,不知情的人看来,确实挺像是急病之后恢复记忆的症状。
既然自己是“上凤”,那些人对自己的关注肯定不低,只要今天在她闺房惊梦的事情传出去了,那些人误以为自己恢复了记忆,肯定会找上自己的。
到时候不管是谁找上了自己,事情都能有一个很大的进展。
这就是她这次装病的目的。
她的调查进入了一个桎梏,她必须要想办法打破这个桎梏。
季冉氏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她喝了宁神茶之后,安顿她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锦桐院。
离开的时候,她叫着锦桐一起走了,想要从她口中问到这场病的具体细节。留在房间里面伺候季箬的是锦杏。
等人一走,季箬就睁开眼睛,看向锦杏,问道:“我病了之后,隔壁有什么动静吗?”
锦杏摇了摇头:“回小姐的话,隔壁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二娘子,先后来了两次,都被婢子拦下来了。”
“你拦她做什么?”季箬有些诧异。
锦杏脸上带了冷意:“她来是想要劝说夫人请道婆进锦桐院给你做法的。”
季箬愣住了……她没想到季萍“得势”之后会嚣张如斯。
“她脑子有病!”季箬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瑶柳跟着季萍抬脚进了季箬的闺房。
季萍明显听到了季箬的话,她开口问道:“五妹妹说谁脑子有病?”
“自然是说脑子有病的人脑子有病。”季箬并不怕她。
呛完这句,她顿了一下,道:“娘叫我好好休息,二姐姐就是再无聊,也等我休养一番之后,再来找我陪你说话解闷儿才是。”
明明是季萍来探病,她一转口,就成了季萍找她解闷儿了。
季萍气得不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季箬又道:“瑶柳你是死的啊,娘说,屋子里谁都不许进,你不知道?”
瑶柳当然知道,可季萍拿乡君压她,她一个小丫鬟能怎么办?
瑶柳欲哭无泪的看着季萍。
季萍道:“五妹妹这张嘴,可真没有人能说得过。”
“谁说的,别人说不过,二姐姐肯定说得过。”季箬正色道,“二姐姐都是挑我生病的时候来打机锋的。”
季萍气得跺脚,却拿季箬无可奈何,只好告辞离去。
她气匆匆的想去隔壁季箮那里“诉说”自己的委屈,可季箮的丫鬟连门都没有让她进。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