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箬和锦桃回身一看,就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朗衣着华贵的男子朝亭子内走来。
他神色带着震惊,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季箬。
季箬压下心里的百般滋味,对着来人福了福,淡淡的开了口:“冉将军认错人了,我不是季箮,季箮是我姐姐。”
“你不认识我?”男子神情变得古怪,然后恍然大悟,“你是季相养在仙隐寺那个女儿?我说呢……刚刚看个侧影,简直跟箮姐儿一模一样,难怪本世子认错了人。”
季箬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也是认错人了,仔细看又觉得这张脸与陆浔有五分相似,就知道来人身份了:“原来是陆世子,世子爷,民女失礼了。”
她没有想到,这陆世子竟然是认识季箮的。陆世子比陆浔大十岁,陆浔又比季箮要大好几岁,陆世子竟然见过季箮,实在是一件惊奇的事情。
陆淮看着季箬,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和无奈,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来参加宴会的,等会儿就好好待在孔雀园,不要到处乱跑。”
说完之后,就丢下一头雾水的季箬和锦桃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锦桃才看了眼亭子外守着伺候的侍女,小声问季箬:“小姐,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季箬摇了摇头,她也很费解。
陆淮却一边走,一边心里犹自震惊,他之前也听过季箬回季家的消息,却没有想到季箬跟季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冉殷是陆淮的朋友,冉殷跟季家那点不愉,陆淮一直是站在冉殷一边的。所以他明知他娘今日要请季家女眷来公主府,冉殷跟他提出来文墨会时,他还是带他来了。至于人带来了会不会招惹季家女眷,他是不管的。
为此,他娘刚刚还跟他发了火。
陆淮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就算亲娘发火,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见了季箬,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季箬既然是季相唯一的女儿,她以后有八成可能是要做皇后的。可她又跟季箮长得那么像,万一自己那好友今日见了要拿她代替季箮,该怎么办?
陆淮边走边敲了敲自己脑袋,他觉得自己办了件糊涂事。
为今之计,只好祈祷冉殷见不到季箬了。
季箬和锦桃正诧异着,就见一个侍女从陆淮刚刚离开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越过亭子外面的侍女,径直到了季箬跟前请安,然后道:“世子爷吩咐奴婢送季五小姐回孔雀园。”
季箬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县主。”
侍女便道:“世子爷说大家都在孔雀园言笑晏晏,季五小姐却在这里等人,县主太不知礼了,请季五小姐先回孔雀园玩,县主那边,有世子爷去通知。”
“这边景致好,等等也无碍的。”季箬笑了笑,道,“并不是县主部知礼,是我自己愿意在这里待会儿的。”
拿侍女立即道:“孔雀园里面也有一个亭子,是同一批工匠建的,上面还有驸马爷亲自题的字,孔雀园的景致也比这里更好,五小姐不如去那边看看?我们世子爷也好放心。”
陆淮好放心什么?
季箬看着侍女不说话。
她已经从侍女的态度看出来了,陆淮不想让她待在这里等陆汐,他甚至不想让她离开孔雀园半步。
侍女被季箬盯得有些扛不住,她语气带了些祈求:“季五小姐,您就移步吧,我们世子爷没有恶意的。”
季箬将心里的那些疑惑暂且压下,笑着对侍女道:“走吧,麻烦这位姐姐了。”
侍女总算松了口气,一边引路,一边笑着道:“季五小姐叫奴婢芳歇就好。”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季箬了然,这位侍女应当不是普通的侍女,她大概是陆世子的妾侍或者心腹。
不过是领她回孔雀园这么件小事,他却使唤了这么一个人来,可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了。
季箬心里,对陆淮此举,更加不解起来。
芳歇一路上步履匆匆,她解释道:“季五小姐刚刚回到季大夫人身边,五小姐离开得久了,大夫人心里怕是担心。”
季箬笑了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跟着芳歇,加快了脚步。
谁知才没走多远,她就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刚刚在长公主府外面同陆世子站在一起的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
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季箬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人才是冉殷!
季箬心里立马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刚刚陆淮奇怪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冉殷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煞气和冷意,季箬渐渐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来。她的身子很是僵硬,这一刻,她心里想着,若她是他战场上的敌人,在这种气势下,只怕他的刀子捅过来了,她也动弹不了分毫的。
“季箬。”冉殷唤了这么一声。
芳歇勉强忍住颤抖,开口道:“冉……将军,世子爷吩咐……”
世子刚刚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季五小姐遇到冉将军了,她领路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直到快到孔雀园门口了才放下心来,心里想着冉将军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到这边来,谁知偏偏在这边遇到了。
冉殷扭头看了芳歇一眼,芳歇后面的话就不敢说出口了。
锦桃听了芳歇的话才知道冉殷的身份,她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挡在了季箬前面。
冉殷嗤笑一声,似乎笑她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锦桃一挡,没有被男人目光直视,季箬才觉得身上没有那么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