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季姝和季萍之后,季箬继续回小书房翻找。
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季箬终于忍不住问锦桃:“季箮……我姐姐,她离开之后,这小书房的东西有人动过吗?”
锦桃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夫人吩咐过了,就算是打扫的时候,小书房的东西挪动过后都得恢复原样。”
季箬皱了皱眉,这小书房里面的笔墨纸砚被收进了柜子,书架上的书整齐排布,墙上的一卷画轴卷了起来用锦带系住,墙角本应该插莲花的美人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个样子,不像是主人刚离开的模样,倒像是收拾好了等主人回来的模样。
一开始,季箬还以为这些是季冉氏安排人收拾的,可锦桃说季冉氏吩咐了不要动……那是谁收拾的?
锦桃猜测:“约莫是殷少爷收拾的吧……殷少爷住的外院简陋,他说自己习武之人,不需要书房,让夫人帮他把书房换成了练武场。四小姐说殷少爷不能目不识丁不懂兵法,就在这小书房里面教导殷少爷,后来这小书房就成了殷少爷和小姐共用的了。”
“季箮……我姐姐还会兵法?”季箬有些惊奇,当年季箮走丢的时候也才十岁光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居然懂兵法这种东西!
锦桃点头:“应该是会懂的吧,殷少爷离开季府之后,去了边关这才几年功夫,就做了将军了。”
“那我这位姐姐可真够厉害的!”季箬说着扫了一遍书架上那些书籍,果然有许多兵书。
季箬挑了几本看,竟然都有批注,笔迹稚嫩,有两分眼熟。那些批准一本正经,若不看笔迹,说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写下的,也有人相信。
季箮为什么懂兵法?
季箬心里诧异极了,就她所知,季家世代从文,好端端的怎么会教一个小娘子行兵布阵?
等到用午膳的时候,季箬就跟季冉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季冉氏愣了一下,才笑着解释道:“箮姐儿自幼喜欢这些,正好夫君遇到一个落魄的清客,便请了那清客来教导箮姐儿。”
一个几岁大的小姑娘会喜欢研习兵书?季箬心里有些不信。
季冉氏收敛了笑容:“箮姐儿从清客那里学了,转头就去说给殷哥儿听,还当我们不知道呢!”
若那些兵书上没有密密麻麻的批准,季箬大概会信季冉氏的话。此刻她一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在心里猜测,季冉氏到底是不知情,还是故意在瞒着她?
一顿饭吃得有些没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季箬继续去给大老夫人扎针。季箬提前让厨房里烧了热水,照样是跟昨天一样的工序,大老夫人却是有了反应。
拔了针之后,大老夫人出了一身的汗水。
大老夫人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这么大汗淋漓过,发汗的时候她浑身都不大舒服,觉得有些憋闷,整个人烦躁得不行,丫鬟端来的碧粳米熬的粥被她撒了大半。
等到发完汗沐浴之后就舒畅多了,主动要求多吃了一碗米酒小圆子。
季冉氏这才放下心来。
季箬陪着季冉氏用了早膳,就带着锦桃等人去了城北的竹林。
城北的竹林说是竹林,却一片郁郁葱葱,放眼望去,倒不像是竹林,像是竹海。
因为平日里也有许多小娘子、公子哥儿来这边玩耍,所以竹林外围的杂草等东西被清理得很干净,竹林之中还若隐若现的摆了几座亭台,小径铺了青石板,是抚琴的好去处。
季箬去的时候,就听到竹林中隐隐传来《关山月》的调子。
锦桃有些犹疑,叫住了季冉氏,吩咐一个丫鬟先过去:“看一下是谁在抚琴。”
丫鬟去了之后,回来道:“是秦太傅府上的小公子在抚琴。”
秦太傅秦许知是先帝定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跟季陵的恩师夏铭当年考的一届恩科。秦许知是寒门世子,手段狠辣,在治国上面很有一套,季陵的恩师夏铭却是出自世家。
最开始是夏铭技高一筹,夺得了首辅的位置,后来因为燕山关兵乱事件,秦许知趁机在先帝面前给夏铭及其身后的世家下了一记眼药,不过半年的时间,夏铭就因为士子鸣冤被迫回乡养老。秦许知成了首辅大臣。
不过秦许知这个首辅大臣也没有做多久,季陵异军突起后来居上,先帝很看重他,等到先帝驾崩,季陵同小皇帝的生母太后娘娘达成了协议,有了太后娘家的扶持,季陵很快就击败了秦许知,做了当朝史上最年轻的一个丞相。
季箬记得,当时小皇帝是这么评价季陵的:“夏铭在的时候,季陵就是墙头草,一边做了夏铭的弟子,一边又跟秦许知走得很近。后来燕山关兵乱的事情,夏铭瞒得好好的,秦许知就知道了,定是季陵搞的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必须出自季家的关系,小皇帝对季家的印象很不好,没少在季箬面前抱怨季陵。
他曾说过这样的话:“等朕亲政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季陵。朕的江山,不需要有这样的大奸臣。”
小皇帝对当朝季相的评价是“大奸臣”!
季箬正想着,就听到锦桃开口:“小姐,要不然咱们换个时间再来吧?秦家,跟咱们府上的关系很不好。”
“凌儿,刚刚你过去的时候,有惊动秦家的人吗?”季箬问道。
凌儿回道:“惊动了秦七公子的小厮。”
秦许知比季陵长一辈,也比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