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箬犯了春困,正在午睡,季冉氏到了锦桐院,兴匆匆的把季箬摇醒,说道:“阿箬,事情成了。”
“什么成了?”睡眼惺忪的季箬有些茫然,她刚刚好像又梦到了花灯会的事情。
季冉氏解释道:“鲁太妃的病情真的缓解了,阿箬,你真厉害!”
季箬闻言,就抿着嘴儿笑了笑。
然后季冉氏让临夏把屋子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小声跟季箬说了季陵的打算。这事本来是要瞒着所有人的,可季冉氏很放心季箬,又怕季箬心里不安,所以擅自做主告诉了季箬。
季箬听了,脸上果然露出欢喜的神色来:“我就知道爹爹会有办法的。”
然后她又说回宫里的事情,道:“鲁太妃病情好转,薛景多半要出宫来找我,娘,您派人去外院通知杜先生一声,今天下午的课,就先不上了罢!”
“好。”季冉氏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又道:“阿箬,你放心,如今腾出手来了,我立即让人去查一查杜笙。若是你心里忌惮,咱们现在就换一位先生也不值什么的。”
季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现在确实是有些排斥杜笙,不过这排斥来源于杜笙时不时提到以前的她,归根结底,她忌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杜笙,只是以前的她自己罢了。
季箬打了个哈欠,对季冉氏道:“娘,您先去忙吧,我睡一会儿,等会儿薛景说不得就到了。”
“好。”季冉氏含笑将季箬塞回被窝,然后体贴的放下床幔,给她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她心里想着,到底是小娘子,昨晚怕是担心得没睡好,今日才会困成这般模样吧!
出了有桐花树的小院子后,季冉氏脚下一拐,就到了有水池的小院子门口。她想,既然阿箬这般担忧,箮姐儿应当也是不安心的。有了应对之策的事情,告诉了阿箬,也当告诉箮姐儿才是。
刚进小院子,就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抱着几个盒子匆匆往季箮的闺房走。
“站着!”季冉氏喊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她记得这个丫鬟是跟在季箮身边的人,还是季箮主动要到身边的,可因为人长得太普通了,名字也太普通了,她竟然没有记住。
冬梅顿住脚,抱着那堆东西转身跟季冉氏行了礼,然后低眉顺眼的回话:“回夫人的话,婢子冬梅。”
见季冉氏的目光落在她怀里那堆盒子上面,解释道:“这是四小姐要的粉妆阁的胭脂水粉。”
“都是?”季冉氏吃了一惊。
冬梅平静的点了点头:“四小姐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季冉氏嗯了一声,跟冬梅说:“跟四小姐说,月例银子不够花了,我这里还有体己,不必为钱担心。”
她说完之后带着临夏转身就走。
离了锦桐院之后,看着周围无人,临夏小声问道:“夫人,灵海大师的事情,不告诉四小姐了?”
季冉氏刚刚虽然没有说去季箮院子的目的,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临夏却是能猜到的。季冉氏自从知道季箮和季箬并不如表面那么亲和之后,就一直很注意一碗水端平,生怕偏心一个,伤了另一个的心。所以灵海大师的事情,季冉氏没道理只跟季箬说了,却不跟季箮说。
季冉氏听到临夏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事情出了之后,箮姐儿除了跟我表明她不喜欢冉殷,还做过什么?她像所有小娘子一样,喜欢花儿,喜欢胭脂水粉,担忧自己未来的前程,却也跟所有的小娘子一样,出了事情,要么哭闹,要么安静的等着事情解决。”
临夏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季冉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已经有所偏心了,“灵海大师的事情不告诉阿箬,阿箬可能会自己想办法出手,不告诉箮姐儿,却没什么影响,她左右等个结果就好了。”
临夏有些理解季冉氏的意思了,问道:“夫人是觉得四小姐不如五小姐靠得住?”
季冉氏点了点头。
对着临夏,她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说起季箬,她脸上又带了丝笑意:“阿箬那个孩子像我和夫君,若不是不愿她在深宫枯老,不愿意她嫁给一个病秧子,咱们府上的小娘子,还真没有谁比她有母仪天下的本事。”
季冉氏说着,带着临夏,亲自去了外院,找杜笙说今日下午不授课的事情。
她相信季箬的判断,所以心里对杜笙也起了怀疑,想着左右没事,正好亲自试探一下。
此时,锦桐院里,冬梅一边将装胭脂水粉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替季箮拆开,一边说起刚刚遇到季冉氏的事情。
季箮有些不耐,摆摆手,打断了她,道:“多半是鲁太妃的病情见分晓了,她哄完那位,顺便来看我一眼。”
“提她做什么,连自己两个女儿都保不住的窝囊废。”季箮脸上有些不屑,然后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冬梅听她问,手上就一顿,然后道:“冉将军不在城里,据说去了一趟陆府,就驾马跑了。”
“跑了?”季箮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一个武将,就这么随便跑了,不会引起朝廷猜忌吗?
冬梅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解释道:“有荀大将军周旋,只要冉将军还回来,就出不了事儿。”
他不会出事儿,自己会啊!
季箮急了:“他不在,那我找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