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玉想着,傅念君昨天还明明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今天却又把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这是要干什么?
回去还是问了问老仆季婆婆,季婆婆也不大懂傅念君的心思,可到底比浅玉明白事理:
“既然看不穿,以后二娘子吩咐什么,您就做什么,有想不通的,就去问她,事事都多请教她一句……”
这样总不会错的吧。
浅玉只觉得心里头很憋闷。
“您是做姨娘的,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本分两字。”
季婆婆咕哝了一句。
不服?没有资格不服。
浅玉淡淡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把那话听没听进去,她只是出神地望着在一边桌子旁吃着糕点的女儿。
她的漫漫明明也是傅相的女儿啊,她想到了傅念君今日这般与她说话的态度神情,咬了咬牙,只有她这个做娘的争气点,漫漫以后才会有条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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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既然答应了浅玉,就会把四房里金氏这件事办妥当。
金氏对于她这么位稀客表现地也很狐疑,尤其是傅念君还对她笑得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听说四婶要支车马费?正好我闲来无事,特地给你送来了……”
傅念君说着拍了拍手边的匣子,里头是一串串整齐的铜钱,刚刚由账房里清点了送到傅念君手上。
金氏眼皮一跳,暗骂浅玉这个贱人乱折腾,不过转念一想,傅念君有什么本事插手?这些银钱账本她能懂啊?
这么一想,金氏笑道:“麻烦二姐儿了。”
说罢上前要去接那匣子,却被傅念君抬手按住了。
“先不忙,四婶,这车马费能给您,不过么,之前您欠的账也得先算算。”
金氏收回手,冷笑一声:“欠账?二姐儿可是糊涂了?我几时欠过你的账了?”
“是不欠我,只是欠傅家的罢了。”
傅念君微笑。
“四婶的车马费晓得问公中要,可是产业出息却年年不交,这是什么道理?”
金氏没有想到傅念君会这么不客气地直接责问自己。
这里还有这么多仆妇丫头呢,这让她这张脸往哪儿放?
她涨红着脸道:“二姐儿年纪轻轻晓得个什么,当家的是你母亲,你又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了?”
傅念君微笑,“四婶的意思是我不配管这些事?”
金氏吊着眼梢,眼中流露出一个意思,难道你配?
傅念君也不生气,还是静静地看着她,把盒子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金氏气得要命,只道:“二姐儿,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念君笑着说:“就是想不通而已,四婶年年不交出息给公中,明明富得流油了,却还要来饶这么一星半点的车马费,我心疼而已,替我爹爹心疼钱,不行吗?”
她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在大声嚷嚷。
行行行就你孝顺!
金氏的脸涨得更红了,她心里头也知道跟傅念君抬杠没好果子吃,你瞧连姚氏都奈何她不得,自己难道能比姚氏厉害?
可一向素来还有点眼色的金氏近几日是憋得狠了。
她以前被姚氏压,被三房压,现在还要被傅念君压,被浅玉个贱人压,她咽不下这口气!
外头金氏的贴身婆子一看就知道不好,这车马费本来也不过是个由头,是金氏想欺负一下浅玉,就像傅念君说的,她也不是非要饶这些小钱,这会儿卖二娘子个面子不就好了,这还要争啥?
“去、去请四老爷,请大娘子……”那婆子吩咐着。
里头的金氏可是丝毫不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二姐儿,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四房的产业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我没本事,给公中赚不了什么大钱,你要是这样纠缠不休,岂不是要我拿嫁妆来填的意思?”
一副傅念君敢说个是就要开始躺地哀嚎的架势。
她抵死不认能怎么样?
傅琨都没来问她要钱,傅念君凭什么?
傅念君冷笑,金氏就仗着傅琨父子做不出这种事,敢一年一年地这么耍无赖。
不过没关系啊,她就怕别人不跟自己耍无赖。
在这方面她傅念君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傅念君轻轻“啧”了一声,轻松地摆摆手,让芳竹端上来一些东西。
“你铺子里庄子上的伙计学徒,庄头农夫的口供,我看看,这是怎么说的来着,前年大丰收啊……还有账本,不错啊,挺齐全的……”
金氏脸色大变。
“你、你哪里拿来的这些东西……”
傅念君挥开芳竹的手站起来身道:“四婶真是糊涂,这世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
她想了想,没等金氏回答,又自顾自回答:“或许有吧,那就用权去办。”
她耸耸肩,“有钱有权,你觉得你那些人对你有几分忠心?”
这世道的市侩和现实,可不用傅念君来告诉她。
何况金氏本来就是个内宅妇人,还是个见识有些,只有些小聪明的内宅妇人,没有那么大本事里外一把抓,那些庄头掌柜也都是很会见风使舵的,本来就是傅家的产业傅家的人,只不过拨给金氏管理,就是金氏的了?
没那么好的事!
傅念君拿金氏开刀自然不会是无准备之仗,这些东西凭她如今的手段要去取来,不过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她甚至都不用什么强硬手段,底下那些眼明心亮的人自然会懂。
四房是什么东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