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老板?
哪个刘老板?
一个精神抖擞、体格强壮、不怒而威的男人形象突然在周殇脑海中闪过。
是他?
刘老板不是先前一直对周殇很感兴趣的吗,此刻又怎么会要来领养李木子?
“好了!好了!别想了……”李木子伸手拍了拍周殇的脑袋,“我一个人野惯了,可一点都没有打算出去。
找一个职高,读它两年书,到时候就可以找一个工作,然后回孤儿院陪你养孩子怎么样啊?”
这话像是一个笑话,是对董平说的。
但是董平没有笑,面色有些的愁苦。也对,心善如他,又怎么忍心叫李木子接下来的人生与他一同受苦?打理一所孤儿院,苦中作乐?呵呵,苦却依旧是苦,乐也依旧是乐。
“你真的没有打算去找找你的父母吗?也许他们也一直在找你……”李木子不同于周殇,周殇是已经家破人亡,亲眷丧尽,但李木子不一样,或许他的父母还这世上。
李木子扯出一个不是是凄苦还是嘲讽的笑容,很是不屑地说道:“我刚出生没几天就给丢在孤儿院门口了……父母?呵呵,恐怕是哪个受骗上当的失足少女,还是哪些流连风月场所的豪放女郎吧,生下来孩子,又不敢养,丢在孤儿院门口就一了百了了……”
听李木子这般自嘲,董平院长也是重重叹口气,道:“木子,何必如此呢?生活嘛,无病无灾已是大善,兴许若干年后你的父母就真的找回来了,只是现在……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和我一起在这个小小的孤儿院受苦。”
董平做了孤儿院院长大半辈子了,见过太多的孩子,当初愿意来做这事,自然是因为心善,对于每一个孩子,他都是以一种最为认真的态度去对待。但是这些真心之后,多少还是有些三六九等的。
唯独那个自出生便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李木子,董平对其的情感已经不知不觉中有了巧妙的改变。
董平院长因为这份指责的缘故,一生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但当他和许多父亲一样,抱着一个未满三朝的婴孩,然后每天喂奶、换尿布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时候,这个孩子也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真正的孩子。
要李木子离自己而去,那真是难舍难分的。
但如果能给李木子一个更好的环境,能给他一个更好的条件,董平还是愿意承受这样的心痛。
董平院长的心中隐隐作痛,他的面容也是稍稍有些的扭曲,而这扭曲的表情也不经意给周殇、李木子看在了眼里。
“哎呦!董院长哦!您这别是要哭了……”李木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惊讶,还是在嘲讽,“您不会真的要我给那个什么刘老板当义子吧?瞧他那个肚溜肠肥、贼眉鼠眼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您不会忍心把我卖到那相公馆里做一个兔爷吧?”
“……”
董平院长心中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此刻一散而空。愤愤地端起身前的茶杯,要借这茶水压压心中的怒火。
只是……
茶汤依旧滚烫!
“哇!”
这是一天的正午,周殇回安乐孤儿院的日子。
午后,渐起来凉风,周殇和李木子漫步在树荫下,在燥热中感受一丝凉意。
“喂!你们这对死基佬,在干什么呢?”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只见一抹红色闪过,原来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小姑娘。
“卧槽!”李木子大惊,“我说火狼女,你是脑子给砖头砸了吧!怎么今天穿这么一身?”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有火狼女之称的苏小乙。
苏小乙双手叉腰,很不屑地撇撇嘴,说道:“怎么了?李木子你有意见了?老娘就喜欢这一身!”
看着她长裙过膝,长发披肩,但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的模样,又哪有一点淑女的形象?
“得了!我也不和你吵了,今儿个是我生日,走,我请客!”苏小乙理了理耳边散落的细发,昂首阔步就是大步离去,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位大哥大嘛!
在苏小乙面前,哪怕嚣张如李木子,也是不得不降下点气焰,但还是有点愤愤地说道:“今天也是我生日!且叫我也威风一把!”
苏小乙没有理会李木子,而是自顾笑道:“好啊,寿星今儿个请客,「韩伊」走起,谁请客谁生日。”
韩伊?
本来还有点嚣张的气焰,此刻却是给一扫而空。
「韩伊」是红市有名的韩式料理店,出了名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价格真是高到叫人发指的地步。叫李木子去请吃「韩伊」?开玩笑!这一顿吃下来,都足以整个孤儿院吃上一周有余了!
看见李木子那个吃瘪样,苏小乙心中就说不出地高兴,伸手握住周殇的手,朝周殇笑道:“走!周殇,咱们吃「韩伊」去,叫这个大寿星好好过他的生日!”
说着就带周殇小跑起来,红裙迎风招展,宛若一朵红云飘过天边。
“一份梅花肉、一份小羊卷、一份培根、一份雪花牛肉、一份明虾、一份时蔬拼盘、还有一份韩式辣年糕,一碟辣白菜……”苏小乙熟练地点菜,看样子是对这家店熟悉得很,点了些菜后又有点意犹未尽,但思索了一下又不知道该点些什么,猛然想起,忙是就把菜单塞给身边的周殇,“周殇,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点!”
周殇看着花花绿绿的菜单不禁流露出一个苦笑,这家店不同于周殇想象中的那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