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日头正中,也不过午时,李岩终究担心楼明月他们一行,匆忙赶回。回到藤原宗家,发现灵堂已撤,所有仆从下人各司其职,忙活不停,却并无任何殡葬仪程的模样,很是奇怪。正巧藤井研次郎出门见到他,忙道:“公子可回来了,各位娘子都急坏了,我上本因寺好几次,都见公子在世尊殿打坐参禅,也没敢打扰,回来还被好一顿数落。”
李岩闻言很是奇怪,不及多想,回屋见过众人。众人见他平安归来,才松了一口气,楼明月道:“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寺里的老和尚打了什么鬼主意呢,亦或半道又碰上邪魔外道纠缠,出了意外,专程派人去找你好几次。若不是寺里僧人说住持大师在为你治伤,晴羽都准备杀进去抢人了。”
李岩更是惊奇,说道:“我早上出发,午时便回,不过两个多时辰,不必这般惊慌吧。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故不成?”楼明月睁大了眼睛,不待她说话,杨霞惊呼:“师父,难道你不知道,距你去本因寺赴约,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么?藤原公子都已经下葬两日了!”李岩闻言瞠目结舌,心念电转之下已然明白,道正大师在世尊殿为他展示手印、真言,最后引导五脉七轮、灌顶传功,最终修复经脉,竟然整整过了两日。也难怪自己能将诸般真言法印习练纯熟。
大伙儿看了他表情,知道有异,赶忙询问。李岩将本因寺一应事情说与她们听,待说到道正大师传他密宗绝学,经脉尽数复原,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欢欣不已。楼明月待他说完,才道:“咱们也得小心了,这两日你不在府上,诡变又起。前日你去本因寺,晚间未归,竟然有刺客前来行刺。好在刺客低估了晴羽,才铩羽而归。只因刺杀又伴随着以往的歌声,又是各种传闻说道是弓削妙前来追魂。只是不知道是要追咱们的魂,还是灵宝皇子的魂?”说着冷笑了起来。
李岩这才意识到灵宝皇子竟然不在身边,忙问他去向。方晴羽说道:“藤原家主恐咱们护卫不严,已将灵宝皇子带在身边,专程派了高手看护,应是无碍的。”灵宝皇子一直将他当作长辈兼朋友,此时听闻他无事,又有高手保护,也就放下心来。又问晴羽:“前日的刺客是阴阳师还是武士?”
方晴羽想了一下才道:“应是阴阳师。对方来攻时我们便全部进入了法阵之中,如同你之前向我描述的感觉一般无二,之后进攻的就是操控的式神无疑了。要想破除此阵只怕非是片刻之间可为,我想既然有这等攻击强力的式神在,施术者必然相隔不远,便施展了‘天魔妙相’相对,那人一时不察之下中招。想来他也是修过锻炼心神之法的,竟能迅速抽身。我欲追击之时,对方又有绝顶高手在外接应,又担心姑姑他们安危,也就放弃追赶。”
李岩问道:“又是那种身在其中便不能识别方向的迷阵?”方晴羽点了点头。李岩略略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这等‘阴阳法阵’,据传闻整个倭国也未必有多少人能施展得出来。这倒不失为一条线索。”
方晴羽又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他,李岩一看,上面写着:“事关东瀛,不涉中土。若再陷身其间,莫怪无情。”竟是一封恐吓留书。方晴羽道:“这就是我出去追击之时那名高手留下的,看来咱们当真挡了人家的道路了。”此时倭国民间多有用汉字书写辞赋的,倒也难以凭此来寻觅凶嫌。楼明月道:“只怕敌人当真非同小可,书上的威吓之意远大于杀意,咱们碰触到边缘的漩涡看来真不小呢。”
李岩道想了想:“咱们可以去拜访下藤原家主,趁无人时将此书给他看,顺带还可以给他提供些线索追查真凶,且看他如何说。”楼明月点点头:“你回来之前,我跟晴羽商讨时也如此作想。若能在卓神医回来之前找到真凶,平定此事,也算了却心中憾事。”李岩也道:“此番又承了道正大师重大人情,确该如此。此时距东海之擂只有不过两月时间,咱们也不能耽误太久。正好去找一下藤原家主,问问卓先生何时可回。”
楼明月起身说道:“那好,咱们同去。”李岩苦笑道:“有没有东西吃?这一次当真饿了。”此地风俗一日两餐,第一餐一般在巳时中,前日李岩去得早,到此刻算来已近三日粒米未进了。杨霞找了找,也只剩下灵宝皇子吃剩下的一些糕饼。李岩不挑,能果腹就行。
待他狼吞虎咽吃完,五人出门直奔太政大臣府上。门人通报过了,又引他们往藤原义平起居处,说太政大臣请入内叙话。几人互相对视,看来藤原义平的病情只怕当真不轻,不然以日前见他处理公务的态势,是绝然不会在起居处见客的。
进了院中,远远看着藤原义平在室内与与人对话,近前才知是藤原纪平。藤原义平招呼他们过来坐下,说道:“正好几位过来了,不然我还要专程去请众位过来。原定以后通商事务由小儿清盛接洽,谁料……”说着一脸沉痛,楼明月连忙安慰,请他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要务。藤原义平也非常人,不多时便收拾好心情,接着说道:“你们方来此间便与纪平相熟,既然如此,今后再有交易,只管寻他就是。方才我们即讨论此事,此刻双方都在,也不用另行通知了。”
楼明月说道:“如此也好。”又对藤原纪平道:“如此只怕以后还要多多打扰了。”藤原纪平赶忙回应:“这等互惠互利之事,哪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