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道:“不错,这些举动,只是为了让所有人误以为法师是被弓削妙的鬼魂所杀,以转移视线。”
方晴羽闻言沉思,一会儿才道:“既然要转移视线,便说明那人是有可能被注意到的。我们只是一直纠结于谁杀了法师,有没有考虑谁有非杀法师不可得理由?”
楼明月眼睛一亮:“不错,当初青崖在岛上查奸细,不也是这样思虑的么?谁能从中获利,谁就值得怀疑,且这个人还须是熟人。这样一来,目标范围就会小了很多。”
李岩“嗯”了一声继续道:“我们来看看哪些人有可能。先说天王寺内,本多法师身为正惠住持的师兄,却不愿居住持之位,应是与正惠住持没有利益冲突的。本多法师为人淡泊而佛法精深,又不在寺中任职,僧众对他都十分尊敬,莫说那些人有没有实力面对面刺杀,只恐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以此说来,只能是外人了?”
楼明月道:“此间咱们什么都不熟悉,还不如去问正惠住持。”五人正欲离开,方晴羽忽道:“且慢,再搜查一遍方圆十步的空间,看看地上有没有比较深的孔洞。”李岩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也照做了。他在东侧仔细搜寻,也看不出什么。南侧九娘母女负责搜索,杨霞忽道:“快来看这里!”几人赶忙聚了过去,却见在一棵树下有一个深深孔洞,约有拇指粗细,便如曾有什么东西插在该处一样。
方晴羽点了点头,让李岩去正北距此十步处查找,果然发现了一个被掩埋住的小孔。之后又查探了正东正西,分别都发现了孔洞。四个孔洞连接起来,正是一个方形空间,将案发现场围在中间。四人都惊诧地看着晴羽,待她解释。
方晴羽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是阴阳师施展阵法时留下的痕迹。阴阳师提前将法器插好,本多法师进入其中与人谈论事情时,突然发动法阵,对面蓄谋已久的刺客动手杀死了他。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人武功多高,只需要站在法师的对面就行了。估计是夜间行动,南侧的小孔不好掩埋,这才留了破绽出来。”
李岩道:“不错,我之前中过阴阳法阵,在其间五感皆为所夺,用来行刺的话再好不过了。本多法师又对那人毫无防备,被刺身死也属正常。”方晴羽道:“阴阳师的法阵十步已是极限,十步之内手眼通天,十步之外与常人无异,所以倭国的阴阳师也只能缩在皇帝贵族的羽翼下。我猜测或者还会有与我‘天魔妙相’相似,可以惑人心智的法阵,也影响到了本多法师。不要忘了道真法皇怎么着的道。你说你也中过法阵,可以去之前入阵的地方好好找一下,我猜测应该也有插法器的痕迹。”
李岩点头:“我这就去看下。若是真有,至少可以知晓,此事必有阴阳师参与。你们先去找正惠住持,我去去就来。”说着施展轻功直奔西门。寺内会武功的僧众见他身法如流星追月一般,无不惊叹;而不通武功的信徒仅仅是感觉到清风拂面,李岩已经一闪而过,只看到一道残影,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鬼魅经过。
经过西门时,藤原纪平见他行色匆忙,赶忙问怎么回事,李岩边行边说道“西门有线索”,藤原纪平与僧闻也赶紧跟上。两人到了前些时日李岩陷入阴阳法阵的地方,见到他蹲在地上,头也不回说道:“就是这个!”想是已意识到二人跟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去,却见李岩将地上草木、浮土扒开,露出一个深深的小洞。然后他有在其他三个方向分别找到一个小洞。僧闻是有见识的,说道:“这是阴阳师阵法启动时插阵旗之处。你在此间遭到阴阳师伏击,有这样的孔洞也不足为怪。”李岩回头说道:“我在本多法师被刺的现场也发现了相同的孔洞,想必藤原公子院内也应有的吧。”僧闻一惊:“这么说,法师不是什么熟人所杀,而是阴阳师动的手了?莫非是二十年前阴阳道与佛门争端的延续么?”李岩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没那么简单,先去找正惠住持一叙,或有所获。”藤原纪平应了,与他同往。
他们几乎与楼明月同时抵达正惠住持处,正惠住持引众人入室奉茶。楼明月对正惠住持道:“俗务缠身,明日我等将去京都,特来辞行。连日叨扰,还要多谢款待。如将来法师欲往中土,莫要忘了到流光一叙。”正惠住持双手合十宣了句佛号,又道:“本多师兄平生之愿便是想去天朝找大德高僧印证佛法,只可惜终究未能达成。贵客近日来为师兄的事情连日奔走,天王寺僧众看在眼中也记在心里。师兄能有这样的友人,也无憾了。”
李岩插口道:“近来官府于本多法师一案没有什么进展,我们今日却发现了些东西。”说着将法阵的事情说与了正惠住持听。又问道:“抛开其他,本多法师圆寂的话,哪些人或者哪方势力会获益?”
正惠住持道了声“罪过”,真言宗持戒甚严,若是话语出口,便是犯了“妄语”之戒。李岩不耐烦,直接问道:“阴阳道杀本多法师会获得什么好处?”正惠想了一下才道:“阴阳师并没有统一的组织,只是为各位主公服务。便如同道虹法皇直接为天皇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