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那副忍俊不禁地模样,诗善柔目光无意识的转了一个角度。
她倒是清楚蔡文姬在笑什么,可她始终认为这绝对与智商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这古代服饰又是缠又是绕,简直和包粽子没什么区别。在她看来,即便是个现代女人也不一定能在这短短几天学会这门复杂的手工活。
这时,蔡文姬拿来了一面铜镜,诗善柔带着好奇的神情轻移目光。
当她看到铜镜上映出的人影时愣住了,镜中那个微笑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突然笼罩了一室的光华。
眼前由模糊转为清晰,镜中人就如一幅画,慢慢的勾出轮廓,染上了颜色,这是一对用淡雾中的远山凝聚成的长眉,用灵动着的羽翼交织起的双瞳,用连绵雨线描绘下的肌骨,用带着霜露的花瓣渲染出的嘴唇......
这一瞬间,诗善柔只觉得刹那间色彩斑斓,数不尽的蕴藉fēng_liú,道不完的艳羡惊绝。
蔡文姬收回铜镜,轻轻的笑了笑,一只白玉小手毫不客气的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捏了捏那娇嫩的小脸,笑道:“善柔妹妹虽然年纪尚幼,却自有一种天生的女人味道,待来日长了开,必定让世上所有的男人痴迷,让世上所有的女人嫉妒。”
闻言,诗善柔回神过来,这张美丽绝伦的脸上陡然间泛上了无比的凄凉、愁苦的神情,“那又如何,终究还是身不由己的命运。”
她说着又是幽幽的一口叹息,返身坐在了椅上,双手下垂。
有用吗?长这么好看。
瞧着蔡文姬面上的惊异表情,再念到自己心中那凄惨的伤心事,顿时又心头上泛起了无限愁苦。
如果自己还是个男人,镜中那般漂亮的女人自己是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弄过来当老婆,可.....镜中的那人是自己啊!
诗善柔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个男人,可自己长得这么美有什么用?
美给谁看?给自己?
还是给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色眯眯的男人看?
活着....我活着的动力是什么?诗善柔不禁在心中向自己发问,自己做女人做地心塞,做男人又做的憋屈,她不知道自己这般违心地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吗?
可自己这分明就是活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
在这个虚伪的世界自己根本不能快乐,不能幸福,更不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诗善柔已经感觉到自己与自己所梦想的生活愈走愈远,这样活着,只有痛苦!
源源不断的痛苦,永无止境的痛苦!
诗善柔愣愣地盯着被蔡文姬放在桌上的镜子,瞧着镜中被映照出来的自己,越看越醉,越醉越乱,越乱越愁。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虚伪地痛苦活着,是为了什么。
蔡文姬此刻也是圆睁着一双莹莹的星目向她望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上也蒙上了一片惨淡的云雾:“知己难遇,遇到了算是幸运,即便是遇不到,该来的也总归是要的来。女人终究是要依附个男人,她们可以有选择的机会,可我们哪有这机会?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善柔妹妹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感悟真是不易。”
“依附男人?”诗善柔抬起头,望着她面上正在自嘲的笑意站了起来,面上也逐渐泛起了丝丝的冷漠,“尽管我有多身不由己,我也要路自己走,苦自己咽,痛自己受,道自己悟,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需要任何男人!”
蔡文姬出神地凝望着对方嘴角上让自己无法了解的笑容,一阵紧张的、无言的沉默,然后,明亮的目光突地转到她面上,“百年前的一名天才少女也说过类似的话,十六岁,百日筑基,一年金丹,三年化婴,十年渡劫,后来,她就死了。”
“死了?为什么?”
“渡劫飞升时情关未过,渡劫失败,灵魂随之湮灭,连轮回都入不得。”
“文姬姐说的可是林风雪?”
“正是。”
“修魔者渡不过天劫也是正常。”
“错了,她是遮天魔宗的传承者,凡是遮天魔宗的传承,皆不畏惧天劫之威。”
蔡文姬轻轻抓起了诗善柔冰冷的小手怅然道,见她又要发问连忙制止道,“遮天魔宗日后再与你细说,眼看也快到巳时了,先随我去面见宗主吧。”
诗善柔见她避之不谈也不多加追问,起身理了理衣物便紧随其后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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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宗早先在凡界俗世中创立,由百花山庄和明微书院两大苑府组成,宗中原先多为人墨客日益向往修真者的洒脱无拘,却是苦于无人点拨,只能整日无病shen吟。
也因此每一代韵宗宗主都会绞尽脑汁寻访仙道大能以求点拨,可当时修士只将琴棋书画作为娱乐消遣之用,无数韵宗女弟子被当做卖艺的biao子对待。
直到韵宗第十二代宗主蜀施然偶遇奇人点拨后一年,第十三代宗主梦醒在某密境中获得古圣至宝“太古遗音”,自此韵宗以迅雷之势崛起,再是一年,蜀施然白日飞升,梦醒失踪。
在此后第十四代宗主将古圣贤研究天地自然之道的著述引入琴曲,形成了“元与曲合、琴音鸣剑”等核心功法特点。
发展至今,韵宗功法不断完善,琴,棋,书,画皆可入道。
刚一进入主殿大门,诗善柔就发现这殿中充满着祥和的灵光,其中内里都是如同冰晶一般的白色,一些玄奥难言的符箓和花纹在内壁上若隐若现。
殿中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