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月光透过盛开的丁香花的空隙泼在窗台上、地板上,浓郁的花香也随着温柔的月光飘进了房间。
床榻上,诗善柔盘腿而坐,目有滞光。
自离开韵宗,前三天,沉鸢不知所踪,直到第四天夜里她才重伤返回,而后自己就遭遇了孙尚香。
返回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而此时,天元客栈已经遭受了惨绝人性的屠戮.....
第五天夜里,遭遇徐晃等人的追截,第六日自己被逼与小狐成婚.....
这样看来,自己前脚离开青城,后脚就从韵宗传来了沉鸢叛道的消息。
沉鸢的绝杀令,还有自己的通缉令,是在同一时间发出的,或许沉鸢是在返回宗门之后叛的道,可天元客栈被屠时,她已离开,远在千里之外的韵宗又是通过何种途径得到消息的?
屠杀天元客栈的凶手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栽赃陷害于自己?
莫非是.....水柔?
诗善柔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当日,自己可是清楚地看到水柔在空中与人对法,而这时间也恰巧与天元客栈被屠时间吻合。
可以水柔的修为,大可以一掌碾平整个青城,又何必一剑一剑挨个去刺杀?
是怕误杀了自己?
还是怕损了韵宗的清誉?
诗善柔越想就越觉得离谱,水柔身为一宗之主,若是与人有怨,只需一句话,就怕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抢着去办。
她没有杀人的理由,也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她在心里簇起了一把皱纹,开始在脑中回忆自己所接触过的人,有关的,无关的,熟悉的,陌生的,一道道人影从她脑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依旧是毫无半点头绪。
诗善柔陷入了深沉的痛苦中了,她开始感到沉鸢本身也有着极大的矛盾,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给了自己易容丹,并且叮嘱自己一定要服用,可《真纪》中所记载的易容丹都是以药力充实皮肉,使外在形象发生一定的变化,品阶越高,药力越精纯,被外人所察觉的几率就越低。
这类易容丹,说白了就是整容,在皮肤里注射什么什么酸的效果一样。
可白幼娘却说这易容丹,肉生肉,骨生骨,甚至连渡劫修士都辨不出真伪....
所以,诗善柔断定,这易容丹绝非真界所有.....
也或许,沉鸢当时根本就没有离开....
点燃灯烛,跳跃不定的烛火让诗善柔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取来仙狐涎,拧开瓶盖,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仙狐涎香味浓郁,色泽更为鲜明,直接倒进口中,吞咽而下。
入肚不到片刻,顿时一股热气从丹田升了起来,当即化为一股能量,宛如洪流般的冲刷四肢百骸。
知道药效开始发作,忙盘膝坐直,运转吐纳心法。
燥热从腹部传递全身,流通在四肢百骸中,一滴滴晶莹的汗水从毛孔中溢出,全身都已汗流浃背,衣衫紧粘在皮肤上,极为不舒服。
那股能量似乎划作了一只水晶银狐,诗善柔开始觉得全身穴道又麻又痒,痛苦难当。
起先还勉强能够忍耐,但越到后来越难受,那种麻痒的感觉似乎一直延伸到骨头里,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掰成两半来抓一抓痒。
就在诗善柔又疼又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陡然开始传来钻心的痛。
这剧烈的痛苦,让诗善柔的意念在脑海之中沸腾着,嘴唇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果然书上说得不成,这筑基之槛,痛苦万分,相当于肢解!
将意念集中于丹田之上,功法全力运转。
咔嚓咔嚓!
每到一个关节口,诗善柔就全身震动,每一寸皮肉被绞痛,寸断,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停止运转,散乱的药力会变得狂暴混乱,最后弄成个经脉寸断的废物!
一步一步的运转精神,好似有一个大石磨在体内不停磨合一般,肌肤泛起了一道道白光...
不知痛了多久,隐隐约约,有一种要突破的迹象,当最后一缕能量顺着经脉压缩到丹田,诗善柔的身子,略微沉寂,旋即猛的一阵剧烈颤抖!
“给我凝!”
一声暴喝,诗善柔青筋暴起,全力运转心法,丹田、筋脉之中,轰然崩溃的所有真元,陡然之间在这一刻如同破开一层无形的屏障。
此刻,诗善柔仿佛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知道这就是那股真元的波动,时间在这时静止了,外界的一切感应全部消失,只有那股细微的跳动声。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跳动的声音仿佛自千万年前传来,透着无尽的沧桑和倦意。
她似乎感觉到了千年前、万年前似曾相识的自己,饱经沧桑的疲惫身心充满了无力回天的茫然和绝望。
接着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数的空间,寒冷、阴暗、毁灭、阳光、希望、憧憬、绝望、欢喜、忧愁……各种各样的心情接踵而来,她的心情也变的喜、怒、哀、乐百味杂陈。
同时,诗善柔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仿佛得到了净化,似乎少了一丝浑浊,变得清醒、清澈起来,有一种神清气爽,飘飘欲仙,立刻要飞起来的感觉。
这刹那之间,所有真元如ru燕归巢,统统回归丹田,环绕那五颗芝麻大小的发光种子,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个漩涡,不用催动,便是自动每时每刻,都在缓缓的旋转,旋转的同时,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