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园全名叫陶各庄文化广场,本来它和周围的地一样,上面植满了树,但不知哪任镇领导觉得,附近的村民在树林子里散步不如在公园里散步舒服,于是就把树砍了,搞了这么个圈起来的公园。
公园里除了树多就是有一个大鱼池,因为怕淹死人,鱼池被栅栏圈了起来,所以,除了坐在岸上扔石头玩儿,这个湖对于孩子们来说没有任何的乐趣。而石头则多的是,可以就地取材。因为广场的地面铺的是劣质的水泥,完工后的第二年地面就变得坑坑洼洼,既然玩轮滑不太可能,那抠下两块当石子也算是废物利用。靠门口放置的乒乓球台子更不要提,没有网,就只剩下个台子。当然,台子上也是烂成一块一块的水泥。广场的中心有个高高的台阶,台阶之上有高高的广场灯,而广场灯下面总有碎玻璃,这告诉人们,想当初,它也曾经璀璨过。
这里,除了带孩子的人偶尔来,一般人不来。它离居民区不远不近,开车来可以,坐公交就得下了车再走差不多一站路才能到达,所以,对于约架,这是个好地方。
朱齐家几人下了车,发现公园门口车子已经停满了。有出租,有私家车,还有摩的。
楚才回头对庞统说:“你看,都赶集来了!”
大黑胖子点点头,拍了拍朱齐家,一行人进去。
到了那破烂的水泥广场,就看见到处是穿校服或不穿校服的熟人、半熟人。走过来招呼的,不用说,是自己人,倾向很明显的。不过来招呼、抻长了脖子向这边观望的,有两种人,纯粹看热闹的和敌人那边的人。
朱齐家上了几级台阶,往下一坐,气定神闲。他要等他伟大的姐姐出现。谷雨在他下面的一级台阶坐下,手里攥着包儿。她再次打开看看,确信绷带纱布酒精棉什么的都带了,才放心。
齐家说:“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谷雨犹豫了下,转身塞给他。
齐家看到就笑了,他说:“看把你怕的。没事,安安下手有分寸,她即便是把人打断,也不见得会出血。”
“安安……这么厉害吗?”
齐家又笑了。“她呀,能打得过我,你说厉害吗?不过,那是前几年的事情。她有奶功,我没有!”
谷雨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她怎么也不能把弯弯眼睛的安安和“打女”联系起来。
说“打女”,“打女”就到。安安一进来,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她今天穿了身白色的练功服,束着精干的头发,黑布鞋,却是千层底。这形象就跟拍电视剧一样。
齐家站起来,看着安安没招呼。谷雨也站起来,却是放下包儿走下台阶迎上去。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安安有点责问的意思。
谷雨忙解释:“不是我,是学校找我了解情况我才知道消息走露的。……估计是她们自己传开的。她们找了人!”
“卑鄙!”安安骂了一句。她顺着谷雨的眼光看到了齐家,兀自摇头,也没打算招呼他,就向着对面的那伙人走过去。
约架的另一个主角——桂宝宝往前走了几步,她身后,跟了几个谷雨见过但是不熟的人,估计是高三的。
安安抱拳拱手,朗声说了一句:“路况不好,让各位久等了!”
桂宝宝一时发愣,大概是不明白要不要回礼。
旁边的钱渝嚷嚷:“少废话,打架就是打架,说什么牙刷!”
安安莞尔一笑,说:“好吧,不说牙刷!观战的让开些,场子太小,实在不爽!咱定个规则吧,打倒以后数秒,数到十还起不来,就算输。输了的人也不用给朱齐家道歉,这么多人都见证了,朱齐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此,绕道走两不相扰,给自己留一分颜面!”
几句话说得温小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伴着她的大个子绷不住了。他扯开嗓子阴阴一笑,说:“这话说的不对吧,你就一定认为是我们输?”随着话音,他就撸袖子。
安安又是一笑,说:“既然是约架,就要守约架的规矩,我说我打,我身后的人就绝不允许他们动手。那么贵方呢,我记得约的时候是这一位呀!”
桂宝宝一挺小胸脯,往旁边扫了一眼,说:“没事,都往后站,我未必就胜不了她!打架靠的是什么,是实战经验!”
那大个子立马竖起大拇哥,同时冲安安身后的人扫了一眼,然后两手操起,抱在怀前,两脚开立,目光凶猛,做出一副定海神针的样子。
安安还是一笑,转头对谷雨说:“你靠后,别伤着你!”
谷雨却扯了她袖子一下,一脸难看地说:“打不成了!”
“怎么?”安安顺着她的眼神向后看,看清之后,自己也有点泄气。
只见田静大步流星地走来,沙哑的嗓子比在楼道里还中气十足。“我没落下最重要的镜头吧,主角儿都到了没?”
围观的学生们就有点躲闪,因为按照明德的校纪,围观打架的一并处罚。有的人就赶紧掐灭了手中的烟。
桂宝宝没动。她身后的大个子也没动。而钱渝和温小糖动了。
田静边走边说:“有人以为离开了明德校园,我便管不着了,认为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所以,我说的话他不听就要当那什么气给放了。可是,有人的手可以伸的长,人家是明正言顺地伸得长!”
随着她的话音,从她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大家一看,但凡认出来的都缩了下脖子。这人正是到学校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