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剑芒将碧蓝的天穹罩住,剑光纵横开合,犹如一尾青蛇,横行四方。
来自北邙山的黑袍男子双手破烂长袖化作两道紫电,想要阻住青蛇,张玄策手腕一抖,青蛇吐出狰狞蛇信,两道紫电瞬间崩散。
“且休得意。”张玄宗手捏剑诀,剑气划破长空,与青蛇缠斗在一处,过不多时,复又溃散。
“二师弟,你还是如此不堪一击。”张玄策得意道,这一交手,他发现自己的功力依旧和以前无数次的门内比试一样,远胜过这位师弟,心中的警戒不由消退了几分。
无数紫电从黑袍男子手中激射而出,将张玄策裹在当间,电芒交织成一团密不透风的电网,青蛇剑气游走网间,欲要左右突围,却每次都险险而退,觅不得良机。
张玄策眉眼凝神,口中“咄”的一声惊雷,紫电震颤不休,青蛇剑气瞬间高涨,将电网撕裂开一条好大口子。
青蛇剑气去势不减,朝着黑袍男子直涌而去。
周遭不知何时起了重重雾霭,翻滚不停的云气雾气将山顶众人的视线限制在了极狭窄的范围内。
张玄策这一剑将周围白色云雾劈开一条长口,众人只见一道青芒晃动,若一箭射日,惊艳漫天。
但那些云雾生的古怪,不只起的突然,而且层层翻涌,比那海潮还要来的汹涌迅猛,转瞬之间,又把青蛇剑气埋入了白色雾气中。
张玄策握剑的手极稳,握剑的心更稳。
他一剑刺出,心中自信此招勇猛无匹,纵使不能破开电网,将黑袍男子刺死当场,也一定能够让黑袍男子吃够苦头,再无力加入他和二师弟的战斗。
青蛇剑气在空中发出刺耳的鸣啸。
然而下一刻,那鸣啸声骤然消失。
青蛇剑气被看不透的雾气吞去,犹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张玄策猛然一怔,定睛望去。
几乎伸手不可见五指的厚重雾气如同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藏在阴暗之中的怪物,看不分明,但你知道危险一定在那里。
雾气中轻微的振鸣声响起,如果不是张玄策听力极佳,少有人可及,只怕会以为这声音只是错觉。
振鸣声愈来愈急,如同伴着夏日到来的细碎蝉声,又好似自远处奔来的万马蹄声,最终,那声音汇作一道,轰隆隆的在雾气中咆哮。
那是雷声。
张玄策面色凝重,他没想到这位出自北邙山的黑袍男子,天雷道法竟有如此精熟。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惑,这般修为高绝的修仙者,为何会做这无头无脑的杀手,并且来历也是神秘莫测。
雷声在他身前轰隆作响,他屏气凝神,下一刻却愕然低头。
胸前,有一点红渍浸透道袍。
一点剑尖从胸口处冒出。
他全神贯注准备迎接来自于面前的攻击,那致命的一击却悄然无声地从背后递出。
就像蛰伏一冬的毒蛇,在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刻,展露出致命的獠牙。
直到这一刻,一向自诩龙虎山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张玄策才惘然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到这最后一击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这位看似平庸低调的二师弟的伪装,张玄宗真正的功力在这最后一击之中才显露出几分真容。
“我为这一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张玄宗在大师兄的耳边低语道。
张玄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这位二师弟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很多很多年。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在快速地冷却,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也渐渐停止了下来。他趁着最后一些力气,将心中的疑窦问了出来:“我如果不反,我想不到你这一剑应该怎么刺出?”
“不,你一定会反的。”和张玄策是同宗同脉兄弟的张玄宗嘴边露出讥诮笑容,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原来他是你的人。”面孔上已经没有一点血丝的张玄策看着白茫茫雾气中黑袍男子模糊的面庞,说道:“这么说来,那个突然跳反,和师妹联系的女弟子也是你的人?”
“没错,可惜你就算知道了,也没法传递出去,这条线还要继续埋下去。”张玄宗含笑说道。
“我想不通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听你的,明明我已经很重视她了,许诺会让她成为内门弟子,可为什么她还是跳反了?”
“因为我允诺的更多啊。”张玄宗淡淡说道:“我答应她,事成之后,我会娶她作夫人。”
“不只是她,大师兄,很多你以为你已经收买的人,其实都是听命于我的。如果没有我在暗中推波助澜,你以为你这样有勇无谋的家伙,会能够轻易就暗算到师父那个老不死的?”
张玄策怔怔望着他,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这位二师弟。
“看来,这场来的突然的云雾也是你做的法?”
“没错,因为真相往往都是不能够现身世间的,而一场大雾可以掩埋很多真相。”张玄宗笑道。
“你所图为何?你想要的,绝不会只是一个龙虎山道门。”张玄策苍白的脸上满是不解。
“抱歉,大师兄,只有这件事情,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张玄宗摇头说道。
看着张玄策摇摇欲坠的身体,张玄宗将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收回剑鞘中,轻声说道:“大师兄,还有一件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
“那年你守在悬崖边捉了半宿萤火虫的时候,我也躲在旁边。其实我原本也是打算替小师妹捉到那只萤火虫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你的样子,我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