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之战,在项燕死后,宣告了秦国的胜利。
楚国主力军瓦解,大部分项家军投降了,王翦收敛了项燕的尸体,收编了活着的楚军。
王翦也感到后怕,逃走的只有十万人,剩下的还有二十多万。如果项燕拼死一战,或许秦军能消灭掉,但是自身也肯定损失惨重。毕竟手里都是新兵,绝大部分都是地方部队,许多连战场都没上过。
与楚国之战,完全是计谋上的胜利,更是秦国国力上的胜利。楚人最怕的,就是与秦国比拼国力,王翦恰恰把握住了这一点。以相应的计谋,稳扎稳打,步步推进。绝不打水战,更不与项燕在野外正面交锋。
如果项燕不换防,就扎根在平原上对峙,王翦一点办法也没有。楚*队能攻能守,常年与百越一族交战,早就练成了能打硬仗的雄狮。其实项燕也不想与秦国打仗,因为他知道根本打不过秦国,可惜许多军国大事,他根本做不了主。
而王翦不同,嬴政给予了最大的信任,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整个后勤线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才能让王翦从容算计,以新兵胜了老兵。别看此次秦国有六十万大军,加上后勤部队,达到空前的百万人数。但王翦深深地知道,这些都是临时组成起来的杂牌军,只能打顺风仗,打不了逆风的硬仗。
王翦叫来项家军的项伯,项伯是项燕最小的儿子,项超走了,他自愿留了下来。项伯告诉王翦,项家军虽然向上将军投降,但绝不打楚人。形势很清楚,秦国胜了,寿春城迟早会破,但需要时间,因为项超手里还有十万军队,那支军队非常擅长对守城。
王翦明白项伯的意思,想要攻破寿春,至少需要长期的围困,迫得楚王自己投降。项燕派出这样的阵势,并且以五千人数对战,不免有拖延时间的成分在里面。项燕成功了,拖延了秦军太多的时间。
想要进攻寿春,就必须渡过涡河,可河上的所有船只都被项超的十万军队开走,秦军再想过河,就必须从后方调船来才行。再加上刚刚收编的二十万楚军,必须让这些兵退出战场,免得节外生枝。
处理这些事情,就花了十天左右,王翦大军才渡过涡河,将寿春包围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项伯也跟随在王翦的身边,他不会给王翦出任何计策,只是等到城破的那一天,务必保住项超的性命。对于这个要求,王翦欣然同意。
项伯是楚国贵族,在楚*方很有威望,吞并楚国以后,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项伯就说了,如果紫萱公主还在这里,只需一句话,寿春城城门就会打开。可现在不行了,王翦不可能劝动楚王投降,因为楚国内部矛盾重重,楚王和太后纷争极大,项家军夹在中间根本做不了主。
别说是项超,就算父亲项燕在此,也不可能叫开城门。寿春城里,除了十万项家军,还有二十万楚*队。想要攻取寿春这样的大城,强攻必须达到十比一。项伯明确地说了,秦军人数不够,里面有太多的新兵,上将军没让这些兵哗变就算不错了,哪里敢攻城。
最稳妥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派人劝降,然后扎下营盘,进行长期的围困。反正秦国的国力比楚国强,围个三年五载,楚王必定会投降。
王翦叹了口气,言道:“大王只给了我一年时间。”
项伯撇撇嘴,道:“上将军,我们都是军人,秦楚两国的战力,根本不可能一年能结束,你怎么能承诺此事?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像寿春这样的大城,哪怕秦军再增加一百万兵力,也不可能一年内能攻下。”
“不是我要动摇秦*心,除非上将军引涡河之水,水淹寿春城,否则只能空耗钱粮打长期的围城战。不是我小看秦军战力,此次交战,除了五千禁卫军,余下的部队都不是项家军的对手。只是上将军计谋太深,我们才失败的。父亲之死,死的心甘情愿,其实他老人家根本不愿回去。”
王翦奇怪地问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与项燕师出同门,以我对他很了解,但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渡河回去?胜败乃兵家常事,项家军依然健全,哪怕损失几十万人,借助寿春城的坚固,只要拖延几个月,完全可以从楚国各地补起来。”
项伯叹道:“上将军有所不知,父亲让我们投降,主要是为了给项氏一族留条后路。自从紫萱公主走后,嬴冉太后掌握朝政,在军方插手太多。一面是楚王,一面是太后,我们项家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形势非常明了,楚国必会被秦国吞并,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如果项家还不找条出路,不是被秦国灭去,就是被太后毁去。嬴冉太后做事太过毒辣,凡是以利益出发,不能为她所用,必被她毁去。就拿此次战事来说,失败的责任,总要找个人来背黑锅吧。”
“父亲怎么想,都认为自己活不了,索性以自己一死,来保全项氏一族。父亲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无非就是让我们看清一件事,如果秦王怕了,那么项氏一族就要退隐山林,如果秦王还敢用我们,说明值得项氏拥护,我们不能再跟错主子了。”
王翦点了点头,秦楚之战,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双方君主的博弈。楚王有太后的牵制,而秦王没有任何掣肘,如果楚国也能有这样的魄力,也派出百万人数,那么战争结果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为了二次伐楚成功,嬴政可是下了血本,王翦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