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听是来找她和夫君的,莫非是有关书画的事情?再说,夫君任私塾夫子一事,早已众所周知,有画客寻到私塾来,不足为奇。
她开了院门,眼前站着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
此人见了她开口笑问道:“想必你就是苏夫人吧?”
“正是!”晏清笑着,目视到他手中拿着两幅画?不动声色的将疑惑咽在肚下同问他道:“请问先生是?”
“呵呵!在下黎某!特来拜访苏先生!”黎先生道。
“原来是黎先生!”晏清也无需多问黎先生拿着画来拜访她夫君做什么?既然是为书画来的,当然要热情招待才是。
她将黎先生请进了私塾,领着他先去堂厅入坐。
堂厅内,冯自成作画好了手下的一幅人物画,听外头有人来了,收好了画迎了出来。
李婶闻声有画客特意寻来了私塾,赶忙沏了壶好茶,高兴的和冯先生一起端来了堂厅,为黎先生上了好茶。
黎先生刚进私塾时,就已打量过了孔夫子留下来的尚阁私塾,他品了茶笑问道:“苏夫人,今日画馆为何早早关门了?黎某去了那里,白跑了一趟,好在先前就听说了,苏先生任了尚阁私塾夫子,才赶来这里的”
晏清歉意的笑了笑道:“让黎先生白跑了画馆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因今日私塾内有点儿事情,所以早早关了门!”说道,她又接着笑问:“不知黎先生找苏先生有何事?”
“哦!是这样的!”黎先生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两幅画,他在桌上拿了其中一幅画作,缓缓展开了平摆在桌面上道:“苏夫人,想必苏先生此刻正在给孩子们上课!黎某听说,苏夫人亦是懂书画之人,不如你和冯先生先来观赏观赏此幅画如何?”
“好!”晏清和冯自成起了身,走到书画前。
李婶子看不懂书画,她又忙着给孩子们做桂花糕去了,并将茶壶一道带了出去。
摆放在桌上的画作是一幅《泰华秋色图》山水画,画中是以泰、华二山为主体,画色设淡与水墨结合。又描绘了有河水泽地,中间穿插杂树,散落村舍,还有一群山羊,水中还有许多轻舟!若非细致入微的观赏之后,还真误认为是一幅佳作。
晏清看了署名处的篆章刻印是潜之。
潜之?目前为止,她还不曾听说过潜之这个人,但看此幅山水画,画技与魏先生不分上下,相信在本朝亦是有名望之人。
冯自成自是知道潜之先生的威名,他与魏之源先生,淮封道友先生,渝江一带的仲山先生称之为“盛京四俊”。四人中,他只有幸见过之源先生和潜之先生的画作,托苏先生和苏夫人的福,他还有幸结识了之源先生。
晏清和冯自成观赏过了此幅《泰华秋色图》,她笑了道:“对此幅画评价之前,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苏夫人有何疑问?”黎先生略略思索道:“苏夫人请问”
“好!”晏清直白问道:“不知先生拿来的是货真价实的真迹还是赝品?”
听了,黎先生微微一惊,他故作镇定,却又不打算欺瞒,笑了如实道:“苏夫人果真是好眼光,依夫人说,此幅画像真迹还是赝品?”
“赝品!”晏清道,她虽没见过潜之先生的篆章,也没见过真迹,但从画中看的出来,有几处在笔力和描绘上稍欠火候,让人观赏了,余留遗憾之作。
“呵呵!”黎先生收起了此幅画,转而问冯自成道:“冯先生也觉得此幅画是幅赝品吗?”
冯先生倒不从有过质疑,若让他来画此幅《泰华秋色图》,画中的精妙之处描绘的地方,他也无能驾驭的。即使如此,他相信小清,谦礼的回道:“以冯某的画技,也只能画出至此,莫非真是一幅赝品之作?”
“惭愧啊!”黎先生默认了道:“府中老太爷是嗜爱书画之人,近些日子,老爷子身体不适,躺在床上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潜之先生的那幅《泰华秋色图》。据传潜之先生的此幅画,世间上仅此三幅,一幅呈给皇上,一幅被春钧王要了画被劫,自此不知去向。潜之先生便将第三幅送给了春钧王。老爷子自称曾见过真迹,所以对黎某手中的两幅赝品,一看便知真假”
晏清和冯自成听了,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赞道:“黎先生对老太爷一片孝心!实在难得!”顿了顿,她又接着问道:“黎先生是来找我夫君为老爷子作画此幅《泰华秋色图》?”
“没错!”黎先生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了两锭白银放在桌上,承认道:“苏先生的画技是有目共睹的!况且,今年的锦画大赛上还拿了锦冠。想这岚安县,除了魏之源先生,再者苏先生当之无愧了,若苏先生能画出潜之先生的真迹,重金放在这,一文钱都不会少”
晏清笑了笑,丝毫没受到两锭重金的诱导,她心里清楚的很,擅自作赝品画是犯罪行的。先不说黎先生的为人品行如何?若不小心被传了出去,就连贡兄也帮不了他们。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总没错的。谁知道这位黎先生所说的是真是假?或是同行间耍的小手段也说不定。
她道:“黎先生高看我夫君了,苏先生只擅长作自己的画作,旁人的画岂是那么容易效仿的。何况,黎先生也是懂书画之人,理应懂得“体悟”这个道理,每幅画作在画初到画成时,作画之人首先需有想法,想法一旦构成了画作的框架,过程中,都必须有自己独特的心境去体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