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走到书房门前,点燃了蜡烛。
书房内蜡黄的烛光下别致精心的布置惊现眼前,他回头看了看正吃的不亦乐乎的娘子,默然进了书房细细观望。
床头的墙壁之上,画着几笔似桃交叉的心形红图案。
走向书桌的两侧墙面之上,各挂有两副他画的骏马鸿图和雁南飞情怀画。
而那些被他弃在墙根的十几副画卷,也被安然的分放在两个陶色圆缸里,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标注:“山水画、花鸟画”
更引他瞩目的,是窗台前摆放的六竹筒茶、梅、迎春、瑞香、海棠、白玉兰花。
花枝在皓月下分外显得娇娜多姿。
让他看了,心中顿时感伤,便提笔沾墨纸上写道:“月夕娇娆,吾妻可心,奈何!寒窗苦读何时期”
“夫君?”晏清在外试探的喊了声。
听堂屋内传来娘子收拾碗筷的动静,又听娘子脚步走近他的声响,苏晋缓过了神,顺手拿洁白的纸张盖在了笔墨上,他放下笔,转身看向站在门边的娘子笑了问道:“娘子吃好了?”
晏清看着他一笑道:“吃好了”
“嗯!”苏晋走到她面前嘱咐道:“你早些去歇息,我去洗碗筷”
晏清点点头,道了声“好”,而后见她夫君拿着桌上碗筷去了厨房,她才若有所思的走到书桌前,她看了眼窗前的六竹筒花,却发现铺在桌面的白纸上印湿了笔墨。
她小心翼翼的揭起白纸,坚韧有力的字迹入目,读完,她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大早,天色刚渐朦胧亮,晏清就起床了。
她边往厨房走,边将长发随意挽了个髻,进了屋就开始淘米洗米,然后下锅熬粥。
接着,她把昨晚已经捡好该洗的衣服床单,全放进了圆木盆,端着盆又一手拿了棒槌赶出了门。
昨天下午她上了后山,也就是傻姑娘摔下来的那座山,她高处山上大概了解了下这庄村子的地理住户情况。
整个东陵村住户有三十几来家,靠拢东边的住户比较密集,南北边的住户就稀散多了,而她夫君家正在南边的尾巴上,而北边的清泉溪流依傍着后山较近,西边全是一片片的稻田麦地菜园子。
晏清出门的早,走在去溪流的路上,大多见到的同样都是出来洗衣的妇人。
“早上好啊!”谁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她偏偏就跑到她们身边,笑着甜美可人的和她们打招呼。
“rning”
“rning”
“有病!”有些年纪大的妇人听不懂傻姑娘在冲着她说什么,以为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们,忙都瞪了她一眼,端着盆跑了。
少数的姑娘们觉得傻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趣,便主动的走近她,身穿粉色布衣貌美的女子笑着问她道:“傻姑娘,今日怎么是你来洗衣裳了?你家苏秀才呢?他放心你将衣裳能洗的干净吗?”
说完,几位姑娘齐齐笑了。
晏清一听,嘴角勾起弧度也笑了笑,原以为几位姑娘是能聊着来的,现在看来是来看她笑话的。
身穿淡蓝布衣,脸圆的女子见傻姑娘愣着不说话,继而笑了调侃道:“李姐姐你没听说吗?傻姑娘从山上摔下来醒了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苏秀才肯定被吓坏了吧?”
说罢,她拂面好笑的笑了笑,想到了又道:“要是真被傻姑娘吓坏了,也是苏秀才活该,谁让他放着李姐姐不娶,要娶一个傻子”
李琴听刘双儿这样口无遮拦一说,娇容上顿露出难堪之色,她心里喜欢苏秀才是她一厢情愿,本来也没两个人知道,怪都怪她太相信刘双儿了,她当初怎么没想到刘双儿的娘就是一个长舌妇,到处说人的是非。
“走!都散了,洗衣裳去,再不去石板要被占满了!”李琴淡淡的冷静说道,抬眸看了晏清一眼自顾转身走了。
其余的几位姑娘心知李琴定是受了委屈,默默互视了眼,丢下刘双儿,跟在李琴身后纷纷走了。
晏清瞧刘双儿被落单,不觉也可怜起她来,毕竟喜欢八卦的人注定是没什么朋友的,唉!啧…!
如此,她自然也不想搭理刘双儿,再去晚了,石板就真要被占满了,夫君在家中也要等急了。
可刘双儿显明还没想放过她,只听道:“傻姑娘,我听我娘说,你现在变的伶牙俐齿了,怎么刚刚半句话都不敢吭声啊?”
“呵呵!”晏清端盆撞了下拦在身前的刘双儿笑道:“rning,怎么样?我吭声了你能听的懂我在说什么吗?”
“你…?”刘双儿躲闪到一边,气急道:“好你个傻姑娘,你肯定在骂我臭八婆”
“唉呀?”晏清好笑的逼近她道:“原来你听懂了呀!臭-八-婆,哼”
见刘双儿气成红彤彤的脸蛋,她终于替傻姑娘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后她晏清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去溪边洗哄端着一盆衣服回到自家院子里,苏晋正好从堂屋出来,她连忙让他去打一盆水来。
苏晋虽有莫名,二话不说的照做了。
晏清晒好了衣服,蹲到盆前,再瞧水中的这张容颜,柳叶眉桃杏眼,小巧的鼻子,高挺的鼻梁骨很有立体感,精致的五官,樱桃小嘴,刚刚在溪水边因姑娘家多,她都没敢相信傻姑娘居然有这般倾城容貌。
“美美哒!”她左看右看总觉得看不够。
“娘子?”苏晋唤她道。
“娘子?”
“啊?”晏清回神起身,见她夫君不可思议的目光打探着她,她忙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