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不算话。”
杜慕诚的声音幽幽的,回音中的女声像是虫子一般直往人耳朵里钻。
“我也跟你说过别牵扯无辜的人。”
顾瑶磐悠闲的走进屋里,站在杜慕诚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杜慕诚坐在沙发里没有动,惨白的脸上,一双充盈了红血丝的眼球触目惊心,让他的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又诡异。
客厅里的落地窗帘无风自动,拍打在窗框上发出一阵轻微的“啪啪”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在顾瑶磐和杜慕诚之间流转。
“萧凤鸣并不无辜!”
坐在沙发上的杜慕诚浑身一震,直接站了起来,以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顾瑶磐面前倒也颇具威势,只是那僵硬的身形一下子就出卖了他的底细,他也不过是刘翠兰的一个傀儡而已。
“行了,是不是无辜你我心知肚明,别拿这话来敷衍我。”
顾瑶磐不耐的摆了摆手,虽然她没有查过刘翠兰的死亡原因,但萧凤鸣的身上并没有因果纠缠,这足以说明刘翠兰的死和她并没有关系。
杜慕诚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嘴角不停的抽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反驳的样子。
“我只想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只想要我的孩子顺利出生……难道这也不行么?”
就在顾瑶磐摆手的同时,刘翠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诡异的没有了杜慕诚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女子声音在阴暗的房间里回荡着,像是蛛丝一般飘飘荡荡又粘腻的让人心烦。
“当心!”一个男声在门口响起。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从杜慕诚的背后正无声无息地探出的无数红色丝线般的触手像是被惊动了似的,闪电一般地射向了咫尺之隔的顾瑶磐。
顾瑶磐站在原地,眼看着满眼的红色触手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扑天盖地地扑了过来,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知死活!”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先避开触手锋芒的时候,顾瑶磐的身形不退反进,只一个晃眼便已擦过了扑向她的触手,贴进了杜慕诚的胸前,白皙的手掌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五色灵气猛地在他的胸口爆起,杜慕诚一米八多的身形直接被她击打得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沙发背面挂着的装饰画,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终于,一团黑灰色的浓雾从杜慕诚跌落的身体里剥离了出来,缓缓地滑向了一旁。
看着这团黑灰色的浓雾,顾瑶磐笑了,抬脚跨过了掉在地上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昏迷的杜慕诚,径直逼向了那团浓雾。
站在门口的陶孟楚几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屋子里一招破敌的顾瑶磐,深深的感觉到了彼此之间如天堑般巨大的差距。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陶孟楚转头看向了荣文圭,这个时候,他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
“先看着。”荣文圭十分干脆,眼前的情形,明显他们这几个人帮不上忙。
“刘翠兰!你确定你还要跟我打吗?”
顾瑶磐甩了甩手,刚才那一下有点用力过猛,手腕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果然人类的身躯就是脆弱,这个时候的顾瑶磐万分怀念自己的原身。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为什么?”
浓雾里传出刘翠兰歇斯底里的声音,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愤。
顾瑶磐不耐地掏了掏耳朵,这种论调她真是听够了,每次碰到这种怨灵总是会听到这种话,好像全世界的人都错了,就她没错!这都几百年了,能不能换点新词?
刘翠兰的话音刚落,黑灰色的雾气就一阵翻滚,大着肚子的刘翠兰的身形就从浓雾里显现了出来,此时她的身体完全依靠着魔气和怨气组成,一阵微小的风也会引起她身形的一阵波动,像是电影画面一样,透着几分滑稽。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唳……哇……”
像是念经一般,刘翠兰的声音一直嗡嗡地念叨着,声音里的怨毒却一次比一次更重,到了最后,她的喉咙里已经没有了话语,所有的声音凝成了一声冗长的尖啸,随之又是一阵尖利的婴啼。
随着她的尖啸,明月苑里的所有金煞之气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全都暴动了起来,一bō_bō如潮水般的煞气前赴后继地往这个屋子里蜂拥而来,只听得“砰砰砰”接连的爆破声,所有的玻璃全都四分五裂,煞气直冲进了屋内。
“有点意思!”
顾瑶磐的嘴角扯了扯,一股笑意终于泛了起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陶孟楚几人狼狈地退出了杜家的大门,站在门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他们的眼中看去,整间屋子里已经全是金煞之气,如一柄又一柄利剑,在整个屋子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屋内家具等物尽皆粉碎,而顾瑶磐却在这一片攻击中好整以暇地伸了一个懒腰。
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清醒的猎豹,电一般的冲了出去,弓身、低头、展臂、抬腿,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舞蹈一般轻盈曼妙,而金煞形成的箭气在她的动作之下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的箭矢一般,在墙壁上徒留一条条深深的印痕。
刘翠兰的身形不甘地在屋内翻滚着,挥舞着无数的触手,甚至张开了她一向保护得极好的肚子,那长长的脐带也飘扬着,连着一团粘糊糊的血肉,试图黏住突进的顾瑶磐。然而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她的眉心处避无可避地被顾瑶磐连打了五下,每一下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