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孺沉吟半晌,对秋慕尧道,“此阵的确威力惊人,不过也过于霸道,贤侄可否将言少侠提议的十九人两重围合之阵,再给我等展示一下。”
“理当如此。”秋慕尧微微颔首,拔出九枚银针,指尖轻弹。
银针笃笃一阵轻响,一个五星形轮廓赫然出现在矮几之上。
燕西孺抬眸看向吴昇,“可否请吴宗主向在座诸位再解说一下阵法奥妙?”
吴昇思忖片刻,“此八门非彼八门,乃是将原阵法中之殁门,重新拆解为弃、离、铿、祟、毋、殁、采、敕八门,且有意设置了一个空门,故而如今阵法外围七门,内围九门,依旧是十六门。”
“吴宗主所言太过斯文,”莫铁山朗声道,“以在下听来,言少侠的法子就如同买了八个大饼,拿出其中的一个切分为八小块,然后再摆上一块叫做空门的豆腐乳,引那叶浮生上钩。”
众人一听,顿时哄笑一片。
“莫护法所言不错。”吴昇赞许地看了看言绪,“言少侠不亏为倚岚门高徒,这一安排极为精妙,虽然原阵法威力有所减弱,但却更易迷惑叶浮生坠入水深火热之幻境,可谓有利有弊,有得有失。”
燕西孺道,“莫非如此一来,阵法之内便不再相生相克,入阵之人也可以随机挑选了?”
“眼下阵法虽变动颇大,但毕竟万变不离其宗……”吴昇缓缓道,“老朽以为,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柳云鹤朝秋慕尧道,“贤侄既已思虑一夜,不妨将心中排布的这十九人先通报一下,也好让众人有个准备。”
秋慕尧抱拳道,“诸位,柳世伯既已开口,秋某就不再推辞,若稍后有安置不妥之处,还请诸位直言相告,秋某会再做调整。”
见众人并无异议,秋慕尧自怀中取出一纸信笺,抖落开来。
“原阵法八门中尚余七门,分别为弃、离、铿、祟、毋、采、敕,其中守护弃门者为旭风馆乐馆主与舍弟秋纪泉、秋盛岚三人,守护离门者为钦寒殿吴宗主与舍弟秋炽冉二人,守护铿门者为洛云派陈门主,守护祟门者为隐叶楼风楼主,守护毋门者为凌水山庄燕庄主,守护采门者为乌骑帮乌帮主,守护敕门者为青野帮闽帮主。”
内,见众人泰然自若,心中略定,继续道,“新八门中再加空门,共计九门,其中守护弃门者为暮云山庄柳庄主,守护离门者为灵山屈前辈,守护铿门者为凌海帮齐副帮主,守护祟门者为古锏派孟左使,守护毋门者为无涯居阮北使,守护殁门者为倚岚门言少侠,守护采门者为月拓山庄周庄主,守护敕门者为秋某本人,守护空门者为倚岚门谷姑娘。由于届时情形不得而知,还请西泠宫蝶使申陌儿、麒秀阁长老陆艾生、博罗斋护法莫铁山、东篱草堂沈堂主以及我五弟秋彦启暂时隐于庄内,以备不时之需。”
秋慕尧话音一落,谢雨帘就冷声道,“为何秋逸山庄单单无视我织冷楼的存在?”
“阵法之中容不得半点差错,”周施南抢白道,“你当年对叶浮生情有独钟,江湖人皆有所耳闻,毕竟关乎众人性命,谢楼主也该避避嫌才是。”
“周施南!”谢雨帘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若不是几次三番败于叶浮生手下,又怎会至今对他耿耿于怀!”
“谢雨帘,你这个毒妇!”周施南怒不可遏,挥起茶盏,朝谢雨帘疾射而去。
一道白色身影翩然掠起,顺势将茶盏接入手中,悠然旋身落地,风姿隽爽,不染烟尘。
秋闪闪定定注视着那抹俊逸姿容,双眸轻闪,璨若辰星。
“周庄主,”言绪将茶盏轻轻放回周施南身前案几之上,“大敌当前,我等还是同仇敌忾的好。”
周施南重重闷哼一声,转首看向秋慕尧,“贤侄,无论如何以大局为重,叶浮生诡谲莫测,我五大山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周世伯说的是。”秋慕尧环顾阁内众人,“诸位若是对秋某的安排存有异议,可随时前来商榷调整,秋某稍后会带诸位前往履言苑实地查看,让大家对阵法有个全面的了解。”
哐啷!
堂后内室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是茶盏落地之声。
林伊人轻抬双眸,浅浅扫过申陌儿娇媚容颜。申陌儿扬手拂过云鬓,美目流盼,一朵睡莲堪堪斜插在玉颜轻髻间。
筱安城内众所周知,太子府中种满睡莲,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只是当年被困于太子府那宛如睡莲般静影沉璧的女子,如今却已不再会秋波流转、低眉浅笑……林伊人淡淡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片黯然。
秋慕尧听到内室茶盏碎裂之声,身形微微一滞,继续道,“在前往履言苑之前,秋某还有一事需向诸位请教。”
“秋庄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洛云派门主陈东闲道。
“昨日太子驾临鄙庄,表示皇上已得知晓辰延令、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被盗一事,亦对秋逸山庄能否保住乌玠令颇为在意。”秋慕尧道,“太子听闻月圆之夜我等将诱叶浮生入瓮,便提出届时要在秋逸山庄内观战,秋某不敢擅自答应,故而今日向诸位求教。”
柳云鹤微微蹙眉,“太子固然有心,但月圆之夜乃是江湖之事,怎可与皇家扯上关系?”
“柳庄主所言甚是。”旭风馆馆主乐施乙道,“届时履言苑内刀光剑影,危机四伏,若是太子稍有差池,我等还怎能在谆国立足?”
“没错!”乌昆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