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义的算盘打得很好,他以统帅的名义向张灏下达命令,告诉他说为了迅速撤回润州就必须打掉后面的追兵,又用大局为重的名义压服了张灏,迫使他听从自己的命令在最前面挡着敌军的第一波进攻。
然而他却忘了张灏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更不是什么大局为重之人,虽然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同意了安仁义的计划,但转过身来便将他卖了。
开战之前张灏就暗中对自己的手下下令,让他们和敌军一交手便撤退,虽然这种做法很不厚道,而且阵前逃窜很有可能被敌军趁机追杀,导致重大伤亡;但他仔细想过,若是他和敌军骑兵死扛,因为他准备不足,肯定敌不过对方,最后还是要逃跑而且损失可能会更大;而若是他一开始就逃跑,把道路让开,对方骑兵见到有攻击后面没准备的中营老弱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这样一来相当于安仁义帮他分担了一些压力,他的损失自然就小多了。至于说大军会不会因此战败那就不是他能管的,毕竟如果按照安仁义的安排他的手下军队都可能会全部葬送在此,这种情况下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见到张灏让出了道路,侯瓒没有多想便分兵两路,一路三百骑继续追杀张灏的败兵,不让他有重整旗鼓的时机;另一路六百骑则由他亲自率领直接向着前方尚未准备好的安仁义部杀去。
混乱!
此时的战场随着张灏的逃窜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安仁义的那些老弱兵本来战斗力就差些,加上还没准备好应对骑兵冲击,许多人此时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就被迎面冲来的骑兵吓得转身就逃,使得本来就有些混乱的阵势更加混乱起来。
“就是这样,杀上去冲垮他们!”侯瓒大声呼喊着。
战斗进行到现在无疑是顺利的,营地里面安仁义本来将大军分为三个大阵,最前面是张灏的部下,中间是那些由老弱士兵组成的安仁义所部,只有后面才是真正的精锐,人数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而在营地左侧的山头后则是安仁义设下的伏兵,这时候见到战斗开始已经从山头后出来,准备攻击侯瓒的侧翼。
不过按照他们的速度,等到他们到达的时候李遇的步兵应该也能赶到挡住他们。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安仁义那支负责警戒的千人队被李遇部将费子明率领一营人马牵制住了,而安仁义的伏兵在赶到战场前也会被李遇亲自率领的一千五百步兵挡住。
现在的关键就是侯瓒能不能在安仁义的后阵那三千步兵准备好之前就彻底击溃安仁义的老弱和张灏的部属。
若是能做到,那么等安仁义的后阵准备好后,陈佑的三千步兵也差不多赶到,加上侯瓒的骑兵足够击败对手;若是等到对方完全做好准备自己还没彻底击败安仁义的老弱和张灏的部属,那么接下来安仁义的老弱和张灏的部属就有可能在安仁义后阵的接应下重整旗鼓,再次投入战斗。
不过总体来说杨渥一方目前占据优势却是可以肯定的。
此时,安仁义的大营中,众将依旧吵闹不休,叫嚷着要张灏给个说法,不然决不罢休,甚至有人都开始提出战后要如何处置张灏起来。
“够了,这里的军营中,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子?”安仁义大声呵斥道,他知道自己被张灏将了一军,而且他还没办法指着张灏,毕竟张灏可以说是没准备好才被击溃的,并非他故意逃跑,而且这件事安仁义本来就做的不厚道,自然不好去指责张灏。
当然,虽然被摆了一道,但安仁义也不怎么担心,毕竟他还有后阵三千精锐完好无损,只要这些人准备好,对付对方一千骑兵还是没问题的。
“彭右,你立即去中营督战,营指挥一下军官若有不服号令者你可以直接斩杀,务必让他们坚持到本将的后阵准备好为止,若是能办到,回头本将给你升官;若是出了岔子,本将唯你是问。听明白了吗?”安仁义目光看向坐在他下方的一员猛将道。
“末将听明白了,请使君放心,就算丢了性命末将也要坚持到使君到达之前!”彭右坚定的说着,转身前去准备。
这人乃是追随安仁义多年的老将领,打起仗来悍不畏死,而且这人对逃兵尤其厌恶,只要见到逃跑的不管何人都直接砍头,久而久之,在军中得了一个彭砍头的名号。
此时他得了安仁义的军令,带着身边十几个亲信侍卫匆匆赶到,见到中营那些老弱士兵正在溃退,不由大怒,当即命身边亲信砍杀逃兵。
“都回去,谁敢当逃兵立斩不赦!都会去抵抗,不许逃!谁再逃跑这些人就是下场!”
在连续砍杀了几个逃跑的队长后,逃跑的势头为之一顿,那些战战兢兢的士兵们看着彭右亲信手中那滴血的大刀,不由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居然是彭砍头在这里督战,看来逃跑是不成了!”
“妈的,彭砍头在这里,逃跑也是死,反身一战也是死,不如回去和敌人拼了!”
……
逃跑的士兵眼见彭右在这里督战,不由感到战栗,在砍刀的胁迫下只得回去继续战斗,使得中营的局势为之一变。
接着,彭右命亲信击鼓鼓舞士气,又亲自带人对侯瓒的骑兵发起反击。随着一阵阵战鼓鸣响,那些溃败的士兵也逐渐稳定下来,在彭右的带领下开始反击,虽然他们没有组成阵势,但在混战中也给侯瓒的骑兵造成了一些损失,至少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