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节度使王殷乃是朱友珪的心腹,这一点或许这些小兵们不怎么清楚,不过他们却知道王殷乃是朱友珪任命的。
而之前这大半年时间里,那些由朱友珪任命的大官们,一个个都倒了大霉,王殷想必也难以逃脱。
这样一来,王殷必然会为自己寻找后路,而这后路之中,又有哪一条后路比得上吴国呢?
以吴国的威势,只要王殷能得到杨渥的支持,那么王殷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甚至他若是愿意向吴国投降的话,将来一世富贵都是没有问题的。
“唉,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咱们说来说去也没什么用啊。”众人最后一阵叹息,却是只能不了了之。
然而同样的传言,不仅在这些小兵之中流传,便是皇宫里面的朱友贞同样听说了。
并且与那些小兵不同,朱友贞在得知消息后却是当场大怒起来。
“王殷此贼,实在可恨!当年父皇念在他叔父王重荣的份上,给此贼以重用,不想此贼先是与朱友珪勾结在一起,如今又与吴人不清不楚,如此逆贼,朕誓要将其讨平!”大殿内,朱友贞的怒火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让那些侍从们个个胆战心惊。
“陛下息怒,虽说王殷此人的确是朱友珪所任命,但要说此人已经与吴国人勾结在一起,臣以为这未必就是真的。”敬翔连忙站出来劝道:“更何况,徐州的位置极为重要,陛下若是贸然发兵讨伐,只怕那王殷真的要投靠吴国了。”
李振也在旁边进言道:“王殷此人虽然也是朱友珪一党,不过徐州靠近吴国,若是将其逼急了,此人必然会投靠吴国。如今我朝正在与晋军争夺河中,实在不宜与吴国再起冲突,还请陛下三思。”
朱友贞闻声顿时有些犹豫。
的确,当初冀王朱友谦不正是因为梁军前去讨伐,所以一下子就投靠了晋国,使得晋军的手伸到了河中地区;若是自己贸然对王殷下手,只怕王殷为了自保,说不定就会投靠吴国。
“三思?再三思下去,徐州就不复为我朝所有了!”赵岩冷笑道。
“陛下,王殷不过是王重容的养子罢了,此人何德何能也能坐到武宁节度使的位置?不过是靠着与朱友珪相互勾结罢了。陛下如今拨乱反正,定要除恶务尽才是,怎么能明知道王殷此贼有反叛之心,却坐视不理呢?”
“陛下,徐州的位置极为紧要,切切不能贸然行动啊!”敬翔二人急了,连忙出声劝阻。
“什么叫贸然行动?如今王殷与吴国已经勾结到一起了,即便陛下不发兵讨伐,徐州还不是一样会落入吴国手中?还不如倾力一击,只要击败吴军,反而能重振我军军威。”赵岩慨声道。
“够了!”朱友贞皱眉,转头看向另一个心腹道:“张汉杰,你是怎么看的?”
敬翔二人见了,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他们作为帮助朱温建立霸业的功臣和谋士,多年来一直为朱温的基业出谋划策,虽然这几年朱温的大业屡屡遭到挫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两人的谋划就差了。
可惜如今朱友贞对他们这些老臣虽然敬为上宾,但那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实际上并不怎么信任;反而是对张汉杰和赵岩这两个心腹言听计从。
从眼下的局面看,只怕最终拿定的主意又是根据赵岩二人的想法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们想要为国出力,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