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薛山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再者说了,这件事情上,自己应该担下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澜心摆手轻声打断他的话,面带浅笑,声音平和地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但这件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将食肆那边,重新收拾一下便是了。正好也马上就要过年了,也就当提前放假了。好了,今天是小年,别让青荷带着孩子在家里担心,你早些回去吧。”
薛山挑着眉头,嘴唇蠕动着,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澜心催促着出门了。
薛山拗不过,只好行礼离开了。就在他挑开帘子的时候,澜心在后面加了一句,“回去后别绷着脸,免得让青荷看出端倪来。”
“知道了,姑娘。”薛山答应了一声,便抬脚离开了。
棉帘轻轻被挑起,又重新归于平静。那一起一落间吹进来的冷风,很快便消散在屋里的热气中。
澜心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了,微眯着眼睛,眼神冰冷地盯着门口那暗紫色锦缎上绣着淡黄色雏菊的帘子,声音毫无波澜地喊了一声“冰姑姑。”
一阵轻微的衣袂翻飞的声音过后,整个屋子便陷入了静谧之中。
红绡回来后,见澜心面沉似水地坐在那里,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姑娘,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您怎么·······”还这样愁眉不展呢?
“哼!”澜心讥诮地哼了一声,“过去了?你觉得他们花了这么大的气力,就是为了将食肆砸了,无法开张吗?”
“姑娘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继续纠缠下去?”红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澜心面色凝重地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你看着吧,明天开始,这件事情便会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整个江州城都能闻到这件事情的臭味儿。”
“那·······那怎么办?”红绡担忧地问道,“姑娘,我们·······我们要不要去求求卢大人?他为官那么多年,一定会有办法的。”
唉!澜心摇头叹息道:“这件事情卢伯伯是万万不能出面的。否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甚至,还会牵连于他。”
那怎么办?
红绡紧锁着眉头,迟疑地说道:“那就去找卢老夫人吧?!她老人家那样睿智多谋,一定会有办法的。还有卢大少奶奶,她······”
“好了,事情也没有那样糟糕的。”澜心轻声打断了红绡的话,“你也不用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再说了,我们也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岂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怕了?”
“姑娘说的是。”红绡点头说道。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次遇到的事情与以往不同的。”
以往也不过是商家之间的竞争而已,这次可是死人了!
“一动不如一静!眼下要做的,也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澜心幽幽地叹息道。
看着红绡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摆手说道:“行了,让人端水进来吧。”早点休息,也好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事情。
白绫和白罗端着热水和干净的面帕子走了进来。白绫拧了帕子递到了澜心的手里,轻声说道:“姑娘,刚才门房来人说,苏婶带着苏根在门口跪着。无论门房的人如何劝说,他们就是不肯起来。嘴里喊着,希望姑娘能够救他们母子一命。”
苏根便是苏婶的儿子。苏婶嫁人后,一连生了四个女儿。这可急坏了苏家人。为了苏家能够有一个可以继承香火的人,苏家老太太,苏婶的婆婆,决定吃斋念佛,以求菩萨保佑,别让苏家绝后。
苏婶心下感动,便也学着婆婆的样子,吃斋茹素。
终于,在婆媳二人吃了四年斋后,苏婶再次怀孕了。而且,生了一个男孩儿。
老太太眼泪汪汪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直呼这就是他们老苏家的命根子。所以,便取名为苏根。
澜心捧着温热的帕子的手一顿,轻声问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约有一刻钟了。”白绫歪头想了想回答道,“来到门口后,便跪在那里。嘴里喊着,求姑娘救命。”
澜心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下,便吩咐道:“你亲自出府,将两人领进来,安排到西苑的客院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到他们母子。”
“是,姑娘。”白绫郑重地点头答应道,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门口处搭在架子上的斗篷,转身出去了。
时隔不久,白绫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了。脱下身上的斗篷,对澜心禀报道:“姑娘,奴婢已经将苏婶母子二人安排到了西苑里。并且让厨房里的虞大娘带着几个人,过去陪着他们母子。”
虞大娘是厨房里烧火的,生的膀大腰圆,并且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平常里,有的家丁都非常憷她的。有她带着人守在那里,澜心到是不担心。
澜心示意白罗给白绫倒一杯热茶。
白绫手里捧着热茶,坐在锦杌子上,继续说道:“奴婢刚开始出去的时候,他们母子并不肯跟奴婢进府。奴婢便对他们说,是姑娘的安排,若是他们不进府,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姑娘可不会管的。
他们这才半信半疑地跟着奴婢进到府里。而且,他们的戒备心很强。进到府里后,奴婢让人给他们送了一壶热水。他们明明冷得发抖,却不肯碰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