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怪人将一把梳子在头上不停梳,与其说梳,不如说是在摩擦。
不多时,众人再看这怪人,只见他半个脑袋的头发呼呼飘起,好像个炸毛鸡。
“哈哈哈……”
众人哄笑。
“你看他头发……”
“几位大人,你们看,看我这个……”
殷复声凝视此人,他知道静电的存在?
不禁微阖双目审视这怪人。
“你~,这是何意?”
还没等他回答,周围人揶揄道:“我说,你这失心疯就别在这儿现眼啦~”
有个看热闹的,似乎知道此人的背景,于是,说道:“大人,您赶紧把他撵走吧,他就是个傻子。以前雨天放纸鸢,差点儿让雷给劈了。他不长心,结果,第二次就被劈掉半边儿头发。都说他命大,可也不能总这样。最后,这小子趁打雷天,在自家屋顶上不知鼓捣点儿什么,结果,愣是把房给烧了。他的家人一气之下,就把他撵出了家门,不要他了。”
“噗~”闻言,殷复声乐了。
还真是执着。
怪人见状急了,“大人,大人,您就留下我吧,我就擅长引雷呀~,这不也是一门技艺吗?”
众人唏嘘不断。
“这算哪门子技艺?谁吃饱了撑的学着让雷劈呀?”
“哪个大人也没神经了,留下你这疯子当先生……”
“哈哈哈……,就是,快走吧。”
怪人听到众人奚落,也是倍感失望,正悻悻然,打算离开,竟听到身旁的殷复声淡淡的一声。
“好,你留用!”
一句话,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差点儿的呛着,连徐光启也傻了眼。
而汤若望倒是点点头,他也曾读过相关电的著作。只是,他很诧异,这样一门还不成熟的学术,这样一个身居朝堂,甚至不曾南行过的明朝官员,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怪人大睁着眼睛,显然出乎意料。站起身乎的一把捉住殷复声的手。
这一举动可把李嫣儿给吓坏了,差点儿就上来把怪人给扔出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叫~,宋天奇。”
“宋天奇。嗯,那你能否先告诉本官,你是如何发现~,呃~,你这个……”殷复声指指他半头的炸毛。
宋天奇抬手压下炸起来的头发,讪讪的笑道:“这不是我发现的。”
“哦?不是你?”
“嗯,早有东汉先贤王充,于《论衡》一书中记载.顿牟掇芥.一词(顿牟:就是琥珀,掇芥:指吸引籽菜之意)。其意与我这梳头引发相似,若是夜晚无光时梳头解衣,更可见光与声,酷似雨天雷电。”
殷复声暗自喜悦,“那么,这引雷之事,你又是怎么想的?”
“世人皆言,遭到雷劈乃是行恶之人的报应,我却不以为然。小人听闻,有人在树下或是在放纸鸢时,遭到雷劈,小人猜想,是否此两件事能引雷落地。故而好奇屡次试探。”
殷复声失笑,为了探索神秘,不惜犯险,科学精神,令人敬佩。
“你,不怕死吗?”
怪人一愣,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得摸着后脑勺憨笑。
二人一番对话,令周围人吃惊不小。
看似这宋天奇是失心疯,却还能引经据典,把平日里常见的现象,说的天花乱坠的。
原来,人家原本身出书香,只不过,被他作的一把大火,也不剩什么了。难怪家人会气到把他赶出家门。
殷复声暗想:原以为静电的发现,源于欧洲,不成想,早有我国先贤,在千年前就已经发现了静电的存在。只是,后人却不思进取,白白浪费了这一发现。
宋天奇离开后,旁边儿有俩混子对视一眼,隐隐勾起嘴角。立刻插到别人前边儿,坐在殷复声面前。
失心疯说他会引雷,就能混进学馆当官儿。可见这个什么“副祭酒”,还真是个草包,真好骗。
两个混子,也打算混进官场,尝尝当官儿的滋味。
殷复声打量二人,不仅贼眉鼠眼,且目光犹疑鬼祟,分明心里有鬼。
“你们二位有何奇才呀?”
这二混子一笑,“我会祈雨。”,“我会求火。”
喝~,这越说越神了。
旁边的人也不禁咂舌。
殷复声明白了,正视二人,冷然道:“祈雨,求火~?”
“是啊大人,我们可不比那引雷的差。”
殷复声笑道:“你们以为本官这五品顶戴是白配的吗?!连你们这骗人的勾当都看不出来?!”
俩混子一愣,“凭什么他能引雷,就是奇才,我们会祈雨求火,就是骗啦?”
“哼!这里乃是汇聚天下贤能之所,你二人鼠窃狗偷之辈,休要再来此处,若是不然,就凭你二人想蒙混做官,欺瞒圣君,本官也当治你等一个欺君之罪!”
殷复声抬手一指二人的鼻子怒喝一声“滚!”。
他这是要杀鸡儆猴,叫混迹在人群中的混混们,知难而退,赶紧滚蛋。
两个混子见无法蒙混,相视一眼,愤愤然甩手而去。
出了门,二人怒目瞪着身后的大门。
“什么招贤馆?!哼!老子还不稀罕呢!”
“就是!”
这时,有一人一直躲在殷府门后,此人是吏部尚书张问达所差遣来,专门负责监视殷复声的。
此人见这俩混子,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眼珠一转,上前与二人搭话。
“二位才子,呃~,为何从此处出来,如此不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