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桥头,努尔哈赤带兵且退且打,心里这窝囊。
还没吃过如此大亏。
首先,五万人攻不破一个三千兵的小堡,然后,又碰上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的明军。最后,大喊兵败嘛,反而杀的更生猛了。
简直气煞人也。
此时,仍在围攻西平堡的阿敏等人,乍听探子来报,说明军兵败,也信以为真。
“大汗又打胜仗,咱们怎能连这小小一孤堡都拿不下!”阿敏摇旗呐喊,下令全军冲杀。
经过几lún_gōng城,阿敏所带的一万兵,已所去近半。按常理,已不具备攻城的实力。但阿敏贪功心切,一意孤行,继续下令,对西平堡发动猛攻。
“二贝勒,不能再攻啦。既然明军已败,咱们当围困西平堡,待大汗回兵,再合力攻城……”李永芳一旁劝道。
“你给我闭嘴!你个蛮奴懂什么?!就知道临阵退缩。”阿敏轻蔑道。
“李将军说的对。再这么攻下去,对咱们没好处。”代善道。
“代善,你怎么也这么说!”阿敏气道:“你看,西平堡这么小的一座堡,里边儿能屯多少军器火药?眼看他们的火药箭支就要用尽,此时不攻,反倒给了那罗一贯喘息的机会。”
“这……”代善和李永芳面面相觑。
正说着,只见西平堡城头,火力渐息,炮也不发了,铳也不打了,渐渐的连弓箭都射的少了。
阿敏等人齐齐抬头,只见城头上,突然多出一些身着布衣的百姓,也没什么章法地往城下扔东西。什么烧火棍,炒菜锅,石头柴火,大锅铲……
“哈哈哈哈……”见状,阿敏得意大笑。“你们看,这分明是城内没了军器,竟拿这些东西来混!哈哈哈哈……”
代善,李永芳一瞧,看来还真叫他说中了。
“诶?罗一贯呢?”阿敏此时发现罗一贯不见了。“跑了?!跑了谁,也不能叫他跑了!赶紧给我……”
“慢着!”代善急忙阻止阿敏的令,说道:“要是罗一贯弃城而逃,咱们最好劝说城上军将百姓,开城投降。”
“这时候投降?美的他们!”阿敏不同意。
李永芳道:“若有人投降,可令其交出罗一贯。若继续攻城,只怕给了罗一贯逃跑的机会。”
阿敏琢磨,西平堡已是囊中之物,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罗一贯跑了。这才勉强点点头。遂下令全军停止攻城。
李永芳负责劝降,他来到城下,举头喊道:“如今明军广宁已失,西平堡已是孤堡一座,再无可守之处。大汗有令,城内当诛者,只罗一贯耳,与百姓和其他明将无关。若能擒拿罗一贯,开城投降者,大汗定有重赏。”
说罢,李永芳退了回去。
等了一会儿,阿敏不耐烦了,“怎么还没人献城?再无人投降,就攻城!”
阿敏高举令旗的手臂,眼看就要落下,西平堡城头的百姓,面容憔悴,无助而绝望地望着他手中的令旗。
看那令旗,将落未落之时,西平堡城头忽现一人,满身伤痕,高举一物,来到垛口,猛地往城下一抛。
随着一声闷响,城上之人喊道:“罗一贯不顾百姓生死,不识时务,一意孤行。我已经把他杀了。”说着,回身再将那城头的猪屁,股取下,扔下城楼,随后,大喝一声,“开城!”
代善一愣,“投降啦?”
再看,此时西平堡城门缓缓打开,堡内文官武将列队两旁,在门前跪迎后金军。
阿敏仰头大笑,当即就要率军进城,却被李永芳阻拦,“二贝勒,恐防有诈。”
阿敏冷哼一声,指着城下的尸体道:“罗一贯已死,何诈之有!畏首畏尾,胆小鼠辈。”
代善道:“那城下尸体,未必就是罗一贯的,还是小心为上。”
“代善多虑啦。”阿敏抬手一指献城之人,“你看那人,可知是谁?”
代善,李永芳抬头看去。
代善道:“那不就是……”
“黑云鹤。”李永芳道。
“对,就是他。”阿敏道:“你们忘了?咱们使者去劝降罗一贯的时候,此人正被罗一贯绑着受刑呢。他肯定对罗一贯不满。况且,早闻明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听说是个回回……”
代善怔了怔,“他是回人又如何?”
阿敏瞥一眼李永芳,轻慢道:“汉人自己尚不能对明守忠,更何况是回人。所以,黑云鹤今日投降,并无意外。至于,那具尸体……”
阿敏说罢,竟大胆独自策马来到城下,仰首低眉,睥睨地上那具尸体,只见其从城上摔下,满身是血,腰间掉出一块副将腰牌,正是罗一贯所有。
代善也随后跟来。
阿敏指着腰牌道:“此人不是罗一贯,还能是谁?”
随后,鄙夷地勾起嘴角,当即回身,下令全军进堡。并使代善前去向努尔哈赤禀报消息。
阿敏得意进城,照例犒赏全军。这犒赏的办法,就是抢。
一进城,阿敏不听李永芳劝说,安抚百姓和投降明军,反而下令,五千后金军全部解散。先在城里祸害一通妇孺老弱,捞点儿油水再说。
后金士兵所到之处,百姓扶老携幼尽皆奔逃。
就在此时,与阿敏分开的李永芳忽然眉头一颤,不禁失色。
他看眼前这些百姓,虽四处逃窜,却乱中有序,不慌不乱。
“不好!有诈!”
李永芳话音刚落,就听四处民舍之中,不断传来后金士兵的哀嚎。这杀猪般的嚎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