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春风荡漾之下,斥丘城池内外到处都飘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那是几日交战后,遍地的死尸造就而成的。
他们一个个为了信仰而死战,但在战后被双方粗暴的拖走,而后胡乱的挖坑掩埋,碑文不名,也不知他们地下冤魂会不会有找上来的一天,知道了此情此景,又有没有后悔的一天。
日复一日的黄昏,霭霭的霞光铺满大地,夕阳的花红洒遍穹野,生机勃勃的斥丘郊外,此刻却因为汉军的驻扎而显得荒凉异常,人吃马嚼之后的废泄物,被后勤的大头兵们收拢起来,统统扔到了不远处,一个个几日没有作战的汉军士卒都是光着膀子,在营地里和几个同僚呼呼呵呵的瞎闹着,要不就是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无聊的打着瞌睡,春困的季节刚刚走去,如今进入了夏乏的时候了。
中军大营,纠结了一天的中郎将卢植,终是下定了决心,毕竟家国天下,无家又何谈国事?难不成又真有人会为了什么忠,而放弃一家人的安乐生活吗?
“参加卢公,看来卢公已经下了决定了,恭喜!”
逢纪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礼数却从未少过,大礼参拜后,抬起头来便是对着高坐上首的卢植轻笑道。
“不错,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将交州来的东西释放吧。”
一脸冷漠的卢植,似乎在下了决心之后,就不再是那个天下闻名的大儒了,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皇权又算得了什么?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卢公将印玺取出来吧。”
说起正事,逢纪脸上的也凝重了起来,毕竟这可是涉及到接下来天下走势的一件大事,容不得他不小心,若是消息泄漏,他逢纪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世家的替罪羔羊。
“呼。”
吁了一口气的卢植,犹豫了片刻,终是从案台的下面拿出了一个周周正正的方盒,金丝楠木,细心雕琢,其上有一支舞爪金龙跃跃欲飞,光这盒子就足以说得上是价值连城了。
“叩。”
一声锁机声响过后,一丝碧绿的光芒顺着缝隙传了出来,而后顷刻间满帐皆是碧光,在此情景下,卢公这个宗师都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气血在蠢蠢欲动,呼应着光华。
与此同时,整座汉军大营里的将士,无论是官至校尉、裨将,亦或是低微的士卒、伍长,都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压力环绕于胸口,那种皇者的尊严,让大家心里突兀的一沉。
传国玉玺,乃奉秦始皇之命,以和氏璧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法家大宗师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受永昌”八篆字,以做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但始皇一心求仙问道,终是死在了各派系联手的骗局之中,毕竟让这么一个霸者统治天下,哪里还有他们发展的余地,再之后,几经流转,到了汉王刘邦之手,被他用来凝聚国运,永祚汉昌。
如今,玉玺便代表着刘氏皇族,虽然四百年的王朝跌跌撞撞,但是气运却凝而未散,所以哪怕刘宏再作恶,也败不完汉室国祚。
但是一个个已经肥大起来的世家等不了了,他们推波助澜之下,本来在世间吸收信仰,准备突破大宗师的张角被迫走上了谋反的道路,他们需要让张角去断绝皇室的命脉,从而好让他们问鼎天下,如此,方有黄巾之乱。
而如今,他们的打算就是放光玉玺凝结的皇室气运,从而让皇帝遭到气运的反噬,到时候最起码也得重伤垂死,那时就是他们机会到来了!
而放光了气运的玉玺,那时必须再等一个统治了天下的皇者出现,方能再凝国运,而这段期间,世家们就能和平友好的去争夺天下了,省的别人用这玉玺直接无解肥的强推地图。
而玉玺中的气运又不是他们这种世家想放就放的,所以他们一方面早早的在交州拜托士氏养孑孓,令一方面拜托益州各豪族养蛊,终是培养出来一个新的虫类,他们称之为——孑虫。
此虫口器穿透力强,身体内又有强力毒素,实在是打眼儿的不二好手,如今逢纪前来,也就被嘱咐带了一个如此虫子,用来在玉玺上打个眼,到时候慢慢释放龙气的玉玺,一方面会压制张角和他的黄巾军,让张角不得不出手抵抗,消耗他的法力;另一方面又不知不觉的让雒阳的刘宏气运流失,从而衰落下来,否则如今方才三十不到,健健康康的刘宏怎能早早的驾崩了呢?
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就是如今世家们的最好打算。
“果然是好东西,不过…,如此好东西却要蒙尘,实在是可惜,可惜。”
一闪而逝的贪婪后,心神渐渐定下来的逢纪,想起来自己做要的事情后,就是一阵的摇头,不过事后巨大的利益又是让他忘乎所以。
凝重的将手中的圆球掏出来,缓缓的置放于印玺旁边。
“当。”
一声轻响后,长着胖胖的身体,八条短足,蚊子脑袋的一个虫子缓缓的爬了出来,而后仿佛闻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慢慢的爬上了玉玺的顶端,然后,一口便叮了下去。
“轰。”
平地里一声沉闷的响声后,此时此刻,无论是大营的汉军,还是斥丘的黄巾,心头都有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涌了上来。
“煌煌大汉,威慑四方;朗朗乾坤,永镇大地。”
怀着复杂神色的卢植,看着这气势已经升腾起来的玉玺,手里忙是掐着诀,而后气势攀登到顶峰之后,他一指南方的斥丘城,便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