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随我冲,我黄巾大军无往不胜!”
邓河那巨大的嗓门回荡在了此刻的下曲阳城下,已经下马的他披着一身的铠甲,提着一把环首刀便是哇哇叫着奔向了下曲阳的城头。
后方,眼神复杂的韩远依旧在邓河的命令下保护这强力的黄巾弩士,他们每一波的射击都能够带走一大片的汉军将士,只不过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就算是得到了大贤良师祝福的他们,此时对于这手中的大黄弩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已经齐射了二十轮了,胳膊已经肿的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韩远在此地的原因,不是他没有得到邓茂的接见,也不是他的计谋没有得到邓茂的接受,相反,他见到了邓茂,提出了计谋,也得到了邓茂的采纳。
但是为了黄巾军的胜利,昨日已经在大帐中表露死志的邓河如何再退缩呢?
要知道黄巾军的中高层不乏汉庭和世家的细作,如果邓河今日不冲锋了,那么肯定会让他们有所怀疑,那样夜间的下曲阳防守会更加的严谨,那会给奇袭的黄巾军带来各种各样的未知变化,所以为了给黄巾军不增加任何一丁点攻克下曲阳的变数,邓河在昨夜听完计谋时便下了决定,冲锋!
以自己的一死换来安稳的攻克下曲阳,以自己的一死换来黄巾军河北战区的运道大昌,这值得!
于是,便是发生了今日这邓河依旧在冲锋的一幕。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李固却是没有陪伴在他的身旁,他的身上寄托了邓河的希望,以及本营秘密抽调出来的一些精兵,在他们的眼里,韩远是将帅之才,但毕竟此时此刻威望还不够,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够让压得住本部精锐,指挥之时方能如有臂使。
“啊~,黄巾万岁,黄天万岁!”
这是邓河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留音,在城头上杀了将近半个时辰的他,终是被阵形严密的汉军给捅的穿肠破肚,最后的最后,他那巨大的吼声给了剩下的将士无形的鼓励。
生为黄巾军而生,死亦为黄巾军所死,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英雄,只不过,如果不是韩远亲眼见证了的话,又有谁知道他存在的痕迹呢?历史那无情的浪潮会将一切都碾得粉碎。
“鼓!”
身在城头上的下曲阳都尉,看见被邓河激励后的黄巾军再次萌发以死志换来的战力后,皱着眉头冲着身后几个光着臂膀的大汉吼道。
“喏!”
一声齐喝,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彪悍大汉,提着两个大鼓锤便是走向了那几面巨大的战鼓。
“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击,让城头上的汉军也同样爆发出来了无穷的战力。
“音波?还是什么特殊的手段?”
城墙下的韩远,看见那几个大鼓被敲响之后,汉军那本来被黄巾军死志给扑下去的趋势瞬间停止了,那一个个似乎又是焕发出来无穷战力的汉军,将强弩之末的黄巾残兵瞬间绞杀殆尽。
“吹号,收兵!”
闭上双目的邓茂,看了一眼已经无黄巾军站立的城头后,伤感的说了一声。
“邓河,你不会白死的,我黄巾军也不会屈服于这苍天的淫威之下!”
握紧了拳头的邓茂,想着晚上的夜袭,暗暗为着他们祈祷着,黄巾军能不能逆转这宿命中不能攻克下曲阳,就看这一战了!
……
夜中的下曲阳,寂静的有些可怕,那北方夜里的寒气伴随着沙场之上的尸臭弥漫在下曲阳的北城墙上,让城头的汉军不由的一个个抖索了下身躯。
今日白天的一战似乎黄巾军攻击的有些疯了,那一bō_bō舍生忘死,连死都要抱着一个汉军摔落城下的黄巾军,却是让城头上的汉军损失惨重,那不知道什么弩士连续几波的射击甚至将城墙都弄塌了一部分,让他们不得不夜里加派兵马在北墙上守夜,这对于已经战斗了一白天、渴望睡觉的士卒来说,倒真的不是很美妙。
……
“统领,我们这点兵马,夜袭?会不会有问题?”
在韩远构想中的一旅偏师乃是同为统领杨聘,手下这两日未曾经参加战斗,算得上兵强马壮了,但也仅仅是相比其余的黄巾营,要是和城里那近万训练有素的汉军相比,可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有什么问题?渠帅后面正在组织兵马准备跟进,我们的目标就是打开大门!”
身旁乃是他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章其,现就任他的副统领,不知道怎地,杨聘总是觉得这两天章其有些跳脱,时不时的走思让他一阵的怀疑。
只不过大敌当前,一切的一切都攻下下曲阳再说。
“是,是~,统领你出马自然是没问题的!”
轻轻笑着掩饰了一下话语中的尴尬后,章其便是将脸没入了黑暗之中,那一闪一闪夹杂着怨毒和兴奋的眸子,让其看起来更加的阴毒。
“按照原计划行事,没有什么变动!”
走在小树林中的章其,待看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影后,便是拍了拍一块比较显眼的石头轻轻呢喃道。
“好,都尉命我传话,待到杨聘进入城池之时,便立刻打信号关闭城门,不得有误!”
那石头在摇晃了一下后,从地底钻出来了一个人影,看了看周围密布的黄巾军将士,对于杨聘的话到也没有什么怀疑。
“是!”
看了看四周的章其,继续慢悠悠的在四周晃荡了一会儿后,便是回到了杨聘的身边。
……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