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刀疤脸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手腕一转,手中的尖刀稳稳地插在长绳正中间,“唰”地一声,外衣造就的长绳一下子断裂了,季瑶目光一震,急忙扑过去抓住了长绳,却比不上长绳往下缩的速度。她扑了空,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长绳从眼前消失,“不!”泪水狂涌而出,巨大的痛苦让她无力抵挡,什么党争什么家仇血恨,在这一刻,她都可以放弃,只要刘珣活着!“没想到传闻中的常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我实在是想不通殿下为何这般忌惮你,到底也是没什么用的女人。”刀疤脸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向季瑶,只要将面前的人推下悬崖,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费周折弄什么祭祀了。只要常季瑶死了,任何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就在刀疤脸慢慢走向季瑶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重重拍在断坡边,刀疤脸心口一惊,来不及阻止,一道散发着滚滚杀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满手是血紧握着尖刀,目光之中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和杀气,刀疤脸被他盯得后背一阵发凉,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刘珣冲步上前,手中的尖刀稳稳地扎在刀疤脸心口,刀疤脸瞪大了眼睛,紧紧扼住刘珣的手想要反抗,刘珣却是抓住他的衣襟奋力一甩,又挥起一脚,将刀疤脸直接踹下了断坡。“啊!”刀疤脸的惨叫声在山中来回跌撞,直到后面越来越轻,再也听不见,刘珣见季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忙冲过去扶起她。好在除了失血过多,未曾有什么性命之危,刘珣用力按下她的人中,季瑶才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死寂一般的目光在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之时,季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欣喜,而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幕。“季瑶,是我。”季瑶紧闭的眼睛中忽然流出滚烫的泪水,她侧首将脸埋在刘珣的怀中,嘶声痛哭起来:“我输了,我输了,刘珣……我输了,我害怕失去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她激动地连话都有些说不清,刘珣闻言眼眶也是一热,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我也一样,季瑶,只要你好,我什么都愿意。”季瑶仍旧止不住哭泣,到最后勉强忍住了,却依旧小声地抽泣起来,一场生死之劫,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死去的人之仇固然要报,可活着的人更要珍惜,等到生死离别之后再去说别的话,还有什么意义?除了在仇恨和懊悔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还能得到什么?刘珣心疼的轻抚她的后背,他深知季瑶是个极为要强的女子,这些日子憋的实在太久了,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深藏心中,从不在自己面前露出半分。季瑶此番情绪崩溃,他反倒有些开心,一个封闭的木桶,若是在灌满了水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往里灌水,会炸的,适当释放才能更好地活着。“你希望我支持定王是吗?等我查清楚一件事,再做决定好吗?”季瑶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哑着嗓音吐出这句话。刘珣不敢逼她太紧,当下点头道:“好,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也许我能帮到你。”听到刘珣追问,季瑶顿了一顿,到底还是决定将事情如实地告诉他:“我无意中查到有人收买我常府小厮作为眼线,眼线称作那人为殿下,今日我上山之时又听到刀疤脸同国师的对话,亦将那人称作殿下。”“所以?”“金陵之中有能力有目的做这些事的人除了定王殿下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殿下,况且他是唯一一个直接参与党争的皇子……”季瑶说到这里看向刘珣,一双通红的眼睛让人心中不由得一个酸软。刘珣目光一震,抬手轻点她额头,随即低头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你这样的目光。”季瑶闻言,很是听话地收起目光,只听刘珣继续道:“定王殿下何须派人监视常家?你大哥同定王早在几年前便有来往,对你家里的事也都是一清二楚,且不说这眼线是不是多余的,就是定王殿下真的想安插眼线,也绝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就发现了。退一步讲,如今常家还有什么值得监视的事吗?监视常家的人必然是不熟悉常家的人,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常家的底细,可是做事却又不干净,这个人必然聪明不到哪里去。而且从他收买小厮这件事来看,这个人在朝堂之中绝对占有不了一席之地,他们口中的这个殿下想来或许是……”刘珣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了,明明就要将答案说出来了,却又忽然停下,季瑶很是着急地追问道:“或许是谁?你倒是说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吗?那夜你被人无缘无故劫走,你并没有将真相完全说出,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一些事?”刘珣并没有回答季瑶的话,反而问出一个让她极为难以回答的问题。既然方才心中做好了毫无保留地打算,季瑶眼下也不打算说些话搪塞他,直接回道:“确实隐瞒了一部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别人的秘密,我既然答应了他便要守信。”“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祝商是不是?”提到祝商,季瑶便没什么回应了,刘珣奇怪地低头看去却不由得自责起来,季瑶已然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他连忙打横抱起季瑶,脚步匆忙的往上下走去。方才磕到头的常喜已醒来,只不过仍旧有些两眼冒金星,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犯了瞌睡一般,无法好好地坐直。直到刘珣抱着季瑶冲到面前,常喜看到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才猛然清醒过来,揉着后脑勺踉踉跄跄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