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会高兴的。”江樵低头遮住眼里的情绪。
帝王、文家、储君之争,还有莫名其妙的先帝,以及盘踞在大齐南北的两个异族……不管是什么样的算计布局,他都会一一破解,但凡是他护卫在身后的人,除非他死,没有人可以碰一下。
帝王的那张圣旨还在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夏衫沾染上了他的体温,也似乎妄图着主宰他的命运。
太仓令。他默念一遍,眼底露出一分妖冶,这其实比军中更适合他。
繁星露重,江樵踏出院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他顺着特意仿造清河村江家铺就的青石板路,慢慢在月色下走,夜风吹拂在身上清清爽爽的,有一点细微的凉。
“睡不着吗?”
转角的一棵大树下,方威喝了一口酒,扬手把酒囊抛给了江樵:“喝一点就困了。”
江樵稳稳接住,就着囊口喝了一点,反手又抛回方威手里,“她睡了么?”
方威摇摇头,靠着树干看天上的星星。他今夜已经不打算睡,似乎也存心不想让江樵睡,于是在江樵坐过来的时候低声说道:“文少杰明早抵京,赐婚的圣旨已经拟好了。”
江樵把酒囊捞回了怀里。
方威目无表情的看着江樵:“大齐的粮食少,能用来酿酒的粮食就更少。”
江樵仰头又倒了满满一口:“所以?”
“殿下念在我渭城护驾有功,又千里迢迢去越州接人,特意赐了御酒。”
江樵挑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草絮,慷慨的把酒囊扔还方威,然后扬长而去。
方威捏着空了的囊袋,对着江樵的背影扬了扬拳头。
这是最后一个宁静安谧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