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吃饱了喝足了,又帮着马大爷收拾好行李,叮嘱贺铭章路上要多照顾一下马大爷,然后才哼着小调转回了自己家。
杨洁倚在门前,望穿秋水般,一看到林小满就急道:“给你弟带的烤苕呢?”
林小满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马大爷家有客,准吃不准打包外带,要真那么饿,不介意的话我抠抠喉呕点出来给他吃?”
杨洁气不打一处来,抱着儿子就要来追林小满,林小满左一闪右一跳,一边跑一边道:“打呗,打呗,明天正好想休息,打躺床了,明天就不上工不挣工分不洗衣服不捡肥了。”
杨洁气得眼都瞪了出来,却无可施,只能骂骂咧咧地抱着儿子进屋去了。
“女大不中用,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再减你几年,找个出粮多的把你这个背时货嫁出去,眼不见就心不烦了。
到时候,我就能专心养活咱家宝儿了,啊,宝儿,我的宝儿,我的亲儿子,妈可稀罕你哩。
你长大了可是要给妈顶门立户的啊,不要像那个赔钱背时货天天气妈啊。
我的宝儿一定不会的,对不对?”
晚上八点不到,杨洁就以节约用电为由让林德把灯全拉熄了,催着林小花和林小满快点睡觉。
等到林小满那屋的门关了之后,杨洁这屋的灯立马又亮了起来。
俩夫妻抱着三儿子亲了又亲。
林德跟杨洁商量:“小满十三岁了,过几年就能换粮了,现在个子太小身材太瘦,估计到时候不好要粮,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多少给她吃点饱饭,就当是要卖的猪多塞点粮好上称多卖钱了。”
杨洁不情不愿地撅嘴,在林德的再三要求下才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小满坐在黑暗中等了半个小时,等到隔壁那屋没动静了,才跳起来把灯线拉亮,找出纸和一截笔头,边想边给林小满本尊写信。
“亲爱的小满,十三岁生日快乐。
不要把自己活得像牛马,你不欠谁,特别是不欠你隔壁那俩成天算计着把你多换点粮的。
都说血浓于水,可是我有时候觉得亲妈未必都是好的,后妈也未必都是蛇蝎心肠。
你这对爹妈简直是极品的极品,渣爹渣娘中的战斗机。
我有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真想替你揍他们一顿,可是回头想想,我揍了他们,我回头走了,回我的世界去了,你这包子估计又会被毒打,打死了都不知道反抗。
这么一想,我又不敢给你惹事儿。
我一直在想,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结束这种生活。
那就是你得嫁一个喜欢你的,把你当宝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估计在附近不好找,村里的适龄青年我也个个看过了,都不太合适。
今天,马大爷家来了个男人,长得还挺不错,性格还挺好,一切都还将就。
我骗了他他好像也没太恼。
他是马大爷战友宁阿姨的儿子,听说还没结婚。
我刚刚认她做了干哥哥,跟他说以后要罩着我点儿。
他问我啥叫罩,我说就是照顾的意思。
他笑着说如果我不经常骗他,他就照顾照顾我也无妨。
他的地址我也问清楚了,在昌都的知青统筹部,你没事的时候就多学几个字,学着写信,多跟他保持联系。
等到你大了,到了适婚年龄,你妈你爸要把你当猪一样卖了的时候,你要记得赶紧给他写信,让他给你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先把自己嫁了,走得远远的,走的时候把小花也带上。
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那一次,要不是我跑得够快,小花就被人害了。
你的那对父母,真不是好人,虽然这样背后说人坏话不对,可是我还是要说。
在有生之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当然,我要在,我也会帮你,我们一起努力,远离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哦,要是你还忘不了他,你也可以托贺铭章帮你找找当初背你的那个兵哥哥啊。
他叫什么呢?
叫卫国还是卫民来着?
对了,我最近精神越来越差,因为我晚上老跑过来,白天也瞅空都过来,我妈有所察觉,我外婆又跑去大厦那边帮我捞魂去了,我妈还去月牙泉那边求了道灵符,说可以保我平安。
我跟你说,那符真的很邪门。
我要是带着它的时候,就没办法做梦,自然也没办法通过画着小兽鼎的墙壁跑过来帮你。
所以我想了个法子,把它放水里浸湿了再用电吹风吹干了,这才能做梦能过来了。
转眼间,我们就认识五年多了,这五年时间我妈的病情也慢慢稳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我一不在她眼前就会找了。
我爸说,等我妈再稳定一点点,就带我们出去走走。
唉,我爸这样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得到。
我好担心有他做参照,以我会找不着男朋友,一直单着,做单身贵族。
都说时代变得太快,人心也躁了许多。
我爸给我买了一台电脑,还连上了网,我学会了网上冲浪,可以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特别有趣。
我多想带你也来看看我的世界,给你改改世界观。
让你看看新时代的女性们是如何生活的。
可是为什么我能到你的年代,你却来不了我的世界呢?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却没能找到当初绑架我那件案子的报道,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