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提了两斤汾酒,六点多的时候就来到了方前进家的帐蓬前面.
方前进从营区拖了一张闲置的办公桌回来,就摆在帐蓬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
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李爱红就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篮子里装着三个下酒菜,酥的花生米,烩的酸辣莲藕丁,还有个虎皮青椒.
因为帐蓬也是易燃的,要自己做饭,她们都是跑到几十米外的坡地上想办法解决的.
方前进咪了两口酒,伸筷子夹了个虎皮青椒尝了尝,惊异地赞道:“这青椒煎得一面金黄,质地嫩爽,咸鲜辣香,佐酒正好.”
酸辣藕丁,简单清爽,香脆可口,回味无穷,十分的开胃下饭。至于那酥花生米,则是又香又脆,外酥内嫩,十分可口。
李爱红害喜越来越厉害,已经很讨厌油烟子和辛酸辣味的菜,闻闻都不行,她却做了出来,方前进咪了两口酒,兴高采烈地让李爱红不要再弄菜了,就坐下来,这样吃了算了。
李爱红说还是闻不习惯那个味道,情愿去锅灶那边煮碗青菜粥喝。
“诶,家里来客了,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着也要陪陪客啊,你跑一边去吃,是什么道理?”方前进眉心微微一动,不让李爱红走。
李爱红为难地坐了下来,浅尝了两口,立即捂着嘴一副难受的模样。
“嫂子不要勉强坐这儿陪我们了,想做啥都就做啥去吧,看你那难受的模样,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夏河体贴地提议。
方前进这才点了点头,李爱红就快步走开了。
李爱红回到锅灶边时,林小满已经涮完锅,弄了点米,给她在煮粥了。
见她回来,立马抬头问:“怎样,那下酒菜他们还满意吧?”
李爱红连连点头,“满意,恨不得连舌头也吃进去呢。可惜的是,我现在没口福,吃了受不住。小满,等我生了,你再弄给我尝尝啊。”
“那倒是没问题。今天来的客人是谁啊?”
“是二连连长夏河,我家方前进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好那一口,人家巴巴的提两斤汾酒来,看他那馋嘴样,估计今晚得喝掉一半。”
“汾酒那么好喝?”林小满也是知道的,方前进的酒量就是三两左右,如果不是酒好喝,他肯定不会超量。
李爱红往锅下塞了两根柴,一头黑线地道:“什么好喝啊?物以稀为贵罢了。他以前只是听说过汾酒的名头,没真尝过,就前天,这夏河给他尝了个味儿,他就巴巴地惦记上了。”
没真尝过?那这个夏河并不是和方前进交好的人,不是经常走动的人?
“夏河和方前进很熟?经常来往,一起喝酒?”林小满眼光轻轻一闪了一下。
“没有啊,以前没见过这人来家里。就最近这两天跑得勤快,三天来了两回。”
“嗯,爱红,我也点饿了,卫国今天不知道咋的到现在也没回,估计是有事儿拖住了。我估摸着他也该要回了,我先去我帐蓬那边把晚上要吃的菜提过来,这粥你自己先煮着啊?”
“好,小满,今天晚上多谢你帮我炒菜啦!要不然,那烟子都把我呛吐了…”
“别客气,我先走了,那碗豆尖我已经给你择好了,一会儿粥快好了时候丢下去搅两下就可以吃了。”
林小满急匆匆地走了。
从自家的帐蓬后面绕了个圈儿,就摸到了方前进家的帐蓬后面,计算了一下人的视角,找了个不容易发现的地儿,蹲下了。
一个从来都没来方前进家吃过饭的人,突然跑来献殷勤,她怎么想怎么可疑。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方前进被徐卫国罚去修家属楼了,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这两天,林小满远远的见着方前进,想打个招呼的,方前进不是掉头就走,就是装作没看到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营里关于徐卫国要立一言堂的传闻也甚嚣尘上,越传越真儿,仿佛真有这一回事似的。
就连抠门的余建升,也已经往她帐蓬里,送了好几回鸡蛋了,显然是吓得不轻了。
林小满敏锐地感觉到,这是有人针对徐卫国在造谣。
人言可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人成言,十人成虎,千人就烁金,一个谎言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就成了舆论,是比枪支弹药还要伤人于无形的武器。
如果是正面对抗,她相信以徐卫国的能力,一定会所向披靡。
可这是软刀子,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防。
林小满劝过徐卫国,可徐卫国太孤傲了,他认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还是一意孤行。
林小满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对于夫妻之事有一份执着之外,对于沾惹了她安全的事,也是极其执着,执着到近似偏执了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既然躲不了,她自然要站在徐卫国的背后,和他一直共面风雨,共接这些软刀子。
夏河和方前进喝得十分畅快,你来我往的,就是十数杯酒下了肚。
方前进一上头,说话就开始有些没条理了。
“夏河,这汾酒好喝,痛快,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
“教导员,兄弟们都知道,你最近是过得挺郁闷的,遇上了那档子糟心事。”
“不提了,不提了,多年情谊,不如一个女人的枕头风。”
“那便不提教导员的伤心事了。他要独断专行,他要一力彻查,这都有好几天了,好像还是没查出什么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