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靖南的话中透出一丝迟暮之意,徐卫国愣了一下,突然呸了一声,“老头子,不就是肺上有阴影,又不是马上就断气,这垂头丧气的人,可不像你!”
眼珠子又轻轻地打了个转,徐卫国恍然大悟道:“老头子,你又想耍诈,把这烂摊子全甩给我?
这可不兴啊,你别想躲懒!”
钱靖南嘿嘿地笑了起来,眉毛一抖一抖的,十分得意。
“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头子老了,就该你们这些年轻人多跑动跑动。卫国,我刚刚跟你说那事儿,你觉得怎样?”
徐卫国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事儿?”
钱靖南捶了他一下,认真地说:“林小满的事儿啊,你的结婚申请和批复,我都还压着呢。我一早就知道你小子有天可能会后悔,所以没往上交啊。
你和林小满的事儿,还有挽回的余地。
卫国哪,趁楚家的那小丫头不在国内,出外游学去了,你得赶紧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时间一长,惹出事儿来了可就不好了。
我还是挺看好你和楚家小丫头的,你俩更般配!
你不想回京城,我明白,可是楚家小丫头那年追到军部,也表过态了,愿意随你,你去哪儿,她都不介意,她还会说服家里人,同意她的决定。”
钱靖南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段话,徐卫国眸光轻轻地闪了一下,只回了两个字:“迟了!”
钱靖南立马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慢慢地求证道:“什么迟了?你该不会动了人林小满吧?”
“嗯,动了!”徐卫国毫不避忌地点了点头。
钱靖南定定地看着徐卫国,眼珠子半天都没有转动,好几分钟之后,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你咋就这么忍不住呢?你执行任务,也进过那些有色场所,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你咋就动了林小满了呢?”
“嗯,没忍住,动了。”徐卫国突然把腿盘了起来,并隐晦地把军装的上衣下摆往下拉了拉。
钱靖南是过来人,徐卫国是他带出来的兵,小动作他一清二楚,他见徐卫国这么一折腾,立马瞪圆了眼,像一头豹子似的吼了起来。
“这就硬了?!光说说,想一想就这样了?徐卫国,你丢脸不丢脸!”
“不丢脸!”徐卫国见被发现了,也就正大光明地扯起衣摆来。
“还不丢脸?还不丢脸?你又不是愣头小伙子了,不是一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小年轻,你都快三十岁了,出外执行特殊任务都有快十年了,再浪再骚的女人都动不了你,你咋这么没出息,栽林小满手里的呢。
那楚家的小丫头怎么办?”
徐卫国不吭声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滚,滚,赶紧给老头子滚!老头子见你一次就得气背过气一次!你那结婚申请和批复,老头子明天就给你交上去!
说你乱搞男女关系拐人闺女,我当时是一个字儿也不信。
可现在看来,是老头子我眼瞎了,你小子铁定是盘算过的,铁定是故意的!
你干了这事儿,就要扛这责任,你那楚家的小丫头,还有那些小野花们,你自己去处理!
现在,立刻,马上,你给老头子,利索的滚出去!
是滚!”
徐卫国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啪的一下稍息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笔直地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看着钱副军长说:“下次再滚!身上有伤!”
钱靖南气不打一处来啊,想也没想,直接就把手里拿着的烟整盒扔了出去,砸向徐卫国。
徐卫国伸手一夹,稳稳地把烟夹住了,掂了掂,抛了抛,他嗯了一声,“刚开的?”
徐卫国把烟揣进了上衣衣袋里,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钱靖南坐在地上,歪着嘴骂了一句:“这小狗/日的,又坑走老头子一包好烟。你说这么精灵活现的小兔崽子,怎么遇上女人的事,就这么浑呢…
那林小满可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拐走我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兵尖子…”
徐卫国出了军区大门,方前进笑眯眯地窜了上来,打趣道:“又挨副军长打了吧?也就他能削削你,替我们出口恶气!
走,你进去这会儿,我接了好几个战友的电话,他们这些地头蛇,这次可准备着要大出血吧!
听说大寨路绣缰山新运来了最好吃的馕坑小肥羊,全是草原上野跑着吃草的,全是羊羔,每只三十斤,秘制烤法,酱料独特,皮脆肉嫩,我那会儿在当兵的时候,就一直想逮这种羊羔烤来吃,可是一直没敢。
现在有人请客,我一定要吃个够!
卫国,走,我们这次有口福了。”
徐卫国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随手关好门。
方前进发动车子,到了路口,刚要往左拐时,徐卫国出声了,“右拐,回锦官城招待所!”
方前进一脚点在刹车上,车子嘎吱一下停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什么?不吃烤全羊了?这羊可是好几十块钱一只呢,他们定都定了!
卫国,我们不去,一来他们心里不会爽快,二来也浪费啊!”
徐卫国抬了一下眼皮子,重复道:“右拐,回锦官城招待所!”
方前进见徐卫国如此坚持,也就息了再劝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右拐,上了省道,往锦官城开。
“江城过来两小时,这里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