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缜瞟了祁战一眼,“你才发现啊?这医术是宗家的传承,我虽然半道改去玩刀子杀人了,可我后来又走回正轨了,承了家里的衣钵。?????一?看书”
祁战终于松懈下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了胸腔之中,他年纪也大了,经过这连日的奔波,精神又一直绷着绷着的,全靠的一种意志不肯放弃才坚持到了现在。
这会儿,听到王丰收有救,他那绷着的一口气就散了,这口气一散,就感觉到累了乏了,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找了张凳子,抬到了王丰收跟前坐了,默默的看宗缜在王丰收身上画线。
余娇娇刚把酒精拿了一坛过来,宗缜就眼疾手快地把手术需要用的器具一股脑的往坛子里扔,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祁战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听到宗缜家门外有一道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慢慢的,走一步停一步,然后又走一步停一步的向这边而来。
这种脚步声,十分反常,他瞬间就摸向腰间的软剑剑柄,想要站起来。
宗缜头也不抬地道:“你好好坐着,不然一会儿摔地上的可能性会很大。那是我的来的帮手,如果我不能救活他,可我姑姑一定行,对吧,姑姑?”
“嗯。”脚步声慢慢的在门外停住了,有一个幽幽的女音在回答宗缜。
听到这个声音,祁战浑身一震,脱口喊道:“小玉!”
“嗯。战哥,是我。”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迈着细碎步,怯生生的走进了屋子。?壹????看书
岁月在那张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可她的眼依旧像年轻时候那样漂亮。
她看着祁战,祁战也看着他。
宗缜退向一边,把手术刀递给宗小玉。
祁战这才发现,宗小玉手里还捏着一打没开封的医用手套,她熟练的开封套上手套,走向王丰收。
手起刀落,王丰收痛得醒了过来,低头一看,有个老太太拿了刀子,已经把他的肋骨一侧切开了。
这切都切开了,再说不能切也无济于事了。
王丰收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痛得想要嚎叫,可是他却死死的咬住了牙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宗小玉轻轻地说:“这孩子真倔,很像你。”
祁战呆呆地看着宗小玉,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否认道:“他不是我儿子。性子确实倔僦是了。”
宗小玉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那你……”
祁战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心头就一扯,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从来就是这样温顺的样子,就算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几十年,她跟他说话,也像是他从没离开过那样温柔。
“小玉,我跟你结婚的那天晚上,跟你说过,我这一生做错过一件事,如果有机会,我哪怕付出性命也要弥补。我离开,是因为得到了消息,去寻人去了。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以为过几日我就能回来,所以就没叫醒你。
后来,我没能补上这个错,过不了心头这关,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暴戾,我不想以这样的面目回来面对你。
大约是我走后的第三年,我回来看过你,我……看到你抱了个婴儿在手上,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还问了你们附近的村人,他们都说,那是你的孩子。
一个孩子,不可能怀三年才出生。
小玉,所以我就又离开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宗小玉拿着手术刀的手顿了一下,又哦了一声,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了,她一手执刀,戴了手套的另一手在王丰收肋骨下掏来掏去的摸索。
王丰收扛不住了,啊啊地叫了起来。
宗小玉告诉他:“你的肺叶被人削掉一块,那把刀子是螺旋状的,从肺叶穿过,向上还想钻穿你的心脏,可你小时候肯定摔断过肋骨,接骨的医生手法不对,你的肋骨有些内陷,所以这是螺旋头的刀尖被挡了一下,没钻进你心脏深处,只在你的心脏浅表留下了一个伤口。
你这孩子,也是个命大的,竟然撑到了现在。我得清除你胸腔腹腔内的淤血,然后替你缝合,痛就叫出来,没必要忍着。”
王丰收本来想说我能忍,然后事实却是,他无法忽略宗小玉在他身体里掏了掏去的那种感觉,痛和紧张让他再次晕厥过去。
祁战小声地问宗小玉:“他,他这会儿晕了不打紧吧?”
宗小玉不说话。
祁战又拉了宗缜问,宗缜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他,他真不是你儿子?”
宗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宗小玉的耳朵就颤抖了一下。
“我说了,不是我儿子。我祁战再混蛋,也不是满口谎话的人。他是我当年想弥补的那家人的后代,而且是唯一的后代。如果他能活下来,我带他认祖归宗,再替他了结心愿,我这罪就了了。
罪了了,我才能想我自己的人生,办我自己的事。这就是我紧张他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并不是嫌弃我呆板和年纪小爱撒娇又好哭才离开的,原来你并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你说清楚了,我也要告诉你,你看到的婴儿也不是我生的,是我从土里刨出来的。
战哥,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他叫祁玉明,已经32岁了。”
祁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宗小玉对面,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不可置信地看着宗小玉。
宗小玉郑重地点头道:“战哥,你知道我的,我也不喜欢骗人的。你跟我结婚的时候,你三十五,我十八,